“姐姐入四阿哥府不过一年,便死在了桃花灿烂的初春里。”——南鸢
同年,隆冬。
四阿哥从民间带回一个外室,那天,漫天的大雪,四阿哥骑着高头大马,亲自从马车将人抱出。
那外室如没了骨头般依偎进四阿哥怀里,狐裘兜帽遮住了脸,只露出一截下巴已是绝色。四阿哥府后院人人自危,直言那是勾引四阿哥的狐狸精。
可直到最后才明白,哪怕她是吃人魂魄的妖女,却依旧还是四阿哥放在心尖尖上的命根子。
四阿哥一直以为自己这位外室身娇体软,柔弱顺从,是依附自己才能活下去的莬丝花。
直到有一日,自己扒了她的小马甲。
名震天下的画是她做的,千金难买的酒酿是出自她手。
还有……她唯一的姐姐,一条白绫,吊死在他府。
烛火下,四阿哥低着头看着跪在膝下的南鸢,赤红着双眼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费尽心思入府报仇,那待我可曾有过一丝真心?”
沙哑的声音却掩盖不住绝望,南鸢撩起眼帘,笑了。
下一秒,她举起手的簪子插入他胸口。
对上他血红一片的双眼,如水蛇一般的腰往下塌,红唇凑到他耳边亲密私语:“你猜?”
第23章 啧
顾攸宁本来还担心下午还得跟姬朝宗共处一室, 不过直到傍晚都没见人再回来,反倒是太阳将落的时候,杜仲来了一趟。
杜仲是来替姬朝宗办事的。
总共两件, 一件是来提醒顾攸宁该回家了, 而另一件……想到午间主子的吩咐, 他那会还不大明白, 好端端的,主子为什么要把桌椅换了。
但此时他看着屋子里站得有些费劲,时不时还要甩下胳膊,踢踢腿的顾攸宁, 霎时就明白过来了。
顾攸宁余光瞥见杜仲站在外头, 只当是有什么吩咐,停下手里的动作询问,“怎么了?”
杜仲听到声音立马收了神,看着她恭敬道:“顾小姐, 天黑了, 主子让您先回去。”
抬头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
太阳将落不落,半开的轩窗外有艳丽的晚霞在天边逶迤开来。
知道不可能在短短几日就修完画,顾攸宁倒也没坚持,朝人点了点头又道了一声谢,便把手上的物件全部清洗完又归放整齐,想到姬朝宗那只猫, 她不由又有些担心,便问杜仲:“画就放在这,没事吧?”
“没事没事。”杜仲对顾攸宁的印象很好,说起话来也十分客气,见她柳眉微拧, 一副犹疑踌躇的模样,脑筋一转也就明白过来了,笑道:“您放心,福福不敢再来了。”
“福福?”顾攸宁一怔,“你是说那只猫?”
“是啊,”
杜仲看着沉稳老道,平日里因为是姬朝宗近侍的缘故更是不苟言笑,私下却是个话痨,大概是身边的人都不太说话,他憋得慌,这会碰到顾攸宁倒是一咕噜讲了一堆。
“前几年京城不是流行养猫吗?世子爷费了好大心思才托人从外头带来这么一只,不过福福太调皮,前几日刚把国公爷给长公主的画抓坏了,没想到昨日又差点把长公主的新画弄坏了,长公主气得不行,夜里就把福福扔给世子爷,还让他们这阵子别回家。”
想到姬朝宗先前颇有些怨言的话,顾攸宁忍不住弯了下嘴角,眼也闪过一丝笑意。
那人看着威风仪仪、无畏无惧的,没想到也会被自己的母亲赶出府。
余光瞥见杜仲傻愣愣地看着她,顾攸宁呆了呆,不由伸手摸到自己的脸上,疑惑道:“怎么了?是我脸上沾了东西吗?”她刚才洗手的时候明明对着水盆看过,没沾什么呀。
杜仲回过神,忙道,“没没没,我就是觉得顾小姐笑起来挺好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您平日真应该多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