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太子说的是,孤也时常觉得有这般娘子是孤的福气,这样的福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那就祝愿澹台太子在此次和亲选到满意的娘子,把大楚的福气分一些与你。”
傅楼屿握紧了玲珑的手,要是还看不出来澹台明俊在想什么,那他也就白活了,万万没有想到,澹台明俊居然这般大胆,当着他的面就表示对玲珑有意思,这才是两人的初次见面。
若不是顾忌着两国友谊,他怕是此刻就要翻脸,他向来是沉得住气的,可一旦遇到玲珑的事上,心间就莫名的有一股火,推着他往前走,不能停下来,幸而这次玲珑拉着他的,要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之后玲珑和澹台明俊又聊了些,玲珑主动攀谈,说的绝对不是废话,而她说的每句话澹台明俊都正面回应了,不知道是没有意识到玲珑说这些话的意思,还是故意告知。
总之和澹台明俊聊了一会,玲珑发觉澹台明俊的确是和傅楼屿说的那般,精通大楚化习俗,她故意说到一个京城的谚语,澹台明俊居然也能说得出来,不得不说这样的功底,就是从小长在京城的也未必会有。
不过玲珑也不差,无论澹台明俊说什么,她也能接话,对于北麓的风俗化,其实她也了解不少,两人越攀谈,越是热络,看似是好友一般,其实内里都在较着劲,似乎是想要看看到底谁先败下阵来。
傅楼屿起先以往玲珑真的只是来看看澹台明俊,现在听着二人一来一往的交谈,才发觉玲珑是来探底了,连他都不知何时玲珑晓得这么多北麓的习俗,有些东西他都从未听过。
一番交谈下来,傅楼屿续了两次茶,基本上都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就这般安静的看着玲珑,此刻玲珑身上带在大楚儿女的自信,带着太子妃的骄衿,言语之间,进退有度,不该退让的就要据理力争,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在谈判呢。
最终两人的交谈在澹台明俊被一个大楚典故难倒而停了下来,“本王还从未听说过这个故事,是本王孤陋寡闻了。”
“太子殿下过谦了,邯郸学步不过是一个小典故,是说一味的去模仿旁人,不仅仅不能学到旁人的长处,还会丢掉自己原本的能力,想必太子殿下一定明白本宫的意思。”
“本王受教了。”澹台明俊释然一笑,自然明白太子妃的意思,他本该生气的,可心就是无法生气,反而觉得有趣。
“时辰也不早了,孤和太子妃就先告辞了。”傅楼屿低头看了一眼玲珑的手,接收到她的信号,看来是不想聊了。
“是否要留下来用个午饭?”澹台明俊还意犹未尽,他发觉太子妃可比大楚太子有趣的多。
“不了,多谢殿下好意,日后宫宴上见。”玲珑屈膝行礼告辞。
看着傅楼屿和玲珑离去,澹台明俊才回到屋子,神情变得凝重起来,问身旁的军师,“这个大楚太子妃到底是何许人也?”
“殿下,这是叶正元的女儿,原名叶未晞,但大家似乎更喜欢喊小名,玲珑,叶玲珑,和傅太子从小青梅竹马,原本傅太子是她的养兄,两人感情十分融洽。”
“玲珑,叶玲珑,难怪本王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叶正元的身影,原是叶正元的女儿,叶正元的确是一个将才,有这样一个女儿也不怪,是少有的女子啊。”澹台明俊言语之间对玲珑的敬佩之意十分明显。
“殿下,您的意思是?”军师有些搞不懂,难不成太子殿下是看上了这个太子妃。
“本王能有什么意思?她既已成亲,又是太子妃,难不成大楚还能拱手相让?只是惋惜罢了,这样的女子,却只能屈居在大楚的后宫,不能进入朝堂,若她为男子,大楚又将多一员虎将,北麓将多一名劲敌,她若是生在北麓,如今必定是受父皇重用的女官。”
北麓这边的民风和大楚有所不同,女子只要有才干,也能进入朝堂,与男子平起平坐,可大楚却并无女子当官的例子。
澹台明俊都说不出来到底是惋惜还是庆幸,惋惜玲珑这般才华,却只能成为后院女子,相夫教子,不能为大楚朝堂助力,又庆幸她不是男子,要不然他此刻就该头疼了,一个女子,还用不着他如临大敌,再有才干,连一成都用不到大楚朝堂之上。
他以为玲珑和大楚女子无什么区别,却被玲珑的谈吐否决,他又以为傅楼屿也是那般不允许女子议论朝政的男子,觉得玲珑的满腹经纶只能发展在后院。
不久之后,又一次被傅楼屿亲自否决。
“殿下说的是。”军师松了口气,殿下没有想把大楚太子妃带回北麓的想法就好,要不然这可不好交代啊。
“继续去查查这个太子妃,想必会有不少惊喜。”
“是,臣这就去。”
——
玲珑是被傅楼屿拉着出来的,虽然步子不是很大,可玲珑却感觉到了傅楼屿不一般的情绪,握住她的手都有些紧。
回到马车上,傅楼屿也一字未发,低垂着眼睛看腰间的那枚双鱼玉佩,不知道在想什么。
玲珑撑着下巴看了他一会,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浮上心头,傅楼屿莫不是吃醋了吧?
遂坐了过去,坐到傅楼屿的身旁,“你怎么了?”
“没事。”傅楼屿的声音有些喑哑,像是憋着火气,想发火却又找不到理由发火。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玲珑挽着他的手,几时见过傅楼屿这般啊,沉默不语,分明就是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