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忽然惊呼一声,云横皱了皱眉,看她忙不迭跑到床榻前,蹲下身在床底下找东西,许久才搬出一个瓦罐出来。
“怎么把这个忘了呢!”
她语声如娇莺,即便一惊一乍的样子,也让他心忽然软了下来,只能垂眸笑叹,却又无可奈何。
一坛来自夏日的蜜桃酒,初初酿成。
揭开密封盖的那一刻,桃酒的浓郁芳醇瞬间冲出瓦罐,直往人鼻尖上撞,沈晚夕猛吸了口气,纵是还未先饮便已沉溺于其,醉了一半了。
纯粮酒为底,封存了蜜桃的清甜,轻抿一口,桃的甘甜与酒的醇厚顷刻在口弥散开来,挑起一块浸了酒的桃肉,任其在口齿间慢慢融化蔓延,只觉口感细腻甜美,清润爽滑,余味无穷。
她给自己倒了一些,也给云横倒了一些,见对方迟迟不喝,她便眨了眨玉髓般晶亮的眼眸,问:“云横,你为什么不喜欢喝酒呀?”
云横指尖摩挲着杯沿,将檐下的月光投进杯,衬得那杯桃酒愈发清澈透亮。
脑海闪过一些碎片的记忆,似乎很久之前因为贪杯误了些事情,后来他就发誓再也不碰这种东西,他也当真从未再饮过。
沉吟半晌,他还是编了个谎,答上小姑娘目光灼灼的提问:“酒后意乱,稍有不慎就被进了野兽肚子里去了,所以不喝。”
沈晚夕眼神慢慢已有氤氲的热气,听到这话心里紧了紧,忙按着他胳膊道:“那你还是不要喝了,万一——”
云横摆首淡笑,“无妨,今日陪你喝一点我就不出去了,我是不想喝,不是不能喝。”
沈晚夕盈盈一笑说好,面露浅淡的霞光,抬着酒杯在他杯沿处轻轻一碰,然后无敌享受地将满杯蜜桃缓缓饮下。
桃香馥郁,酒香清雅。
融合在一起只觉清爽甘甜,毫无腻味,唇舌间那股醉人的醇香久久不散。
云横抿着唇,三杯凉酒接连下肚,心脏也慢慢温热了起来。
不久,一坛蜜桃酒就慢慢见了底,沈晚夕恋恋不舍地盯着杯底,两颊泛起的红晕仿若云霞烟雾般轻盈,唇若点樱,余下的肌肤在月光下更显光洁如玉,宛如凝脂。
简简单单的一身红裙,在灯下却红得刺目耀眼,因几杯酒入肚,她胃像是烧起火一般的炽热,肩颈处衣襟不知何时微微张开一些,想要散去一些温度,却令他目光无意地扫过那片晶莹如玉的锁骨。
两厢对视,不觉心一滞。
云横轻叹一声,替她细细擦了把脸,小姑娘又稍稍清醒了一些,可眼皮犹如千斤般垂下,不久又昏昏欲睡,身子瘫软似无骨。
云横无奈,只得将她横抱起来,轻轻放上床。
正欲起身灭灯,她却又借着疏朗的月光和淡淡的酒意,任性地抬起腿,压在他身上,嘴里咕哝了好一会,似乎还在回温蜜酒的余味。
云横抬眸去看她,眼角泛着红,“阿夕,把腿放下。”
她轻巧地摇摇头,眯着眼睛笑:“不……放。”
他蹦着脸慢慢吁出一口气,指尖抬起她清瘦的下颌,缓缓唤出一声:“阿夕,你再这样,我可要亲你了。”
他原想吓吓她,小姑娘却噗嗤一笑,语意绵绵,撩人心肠,“云横,你就会亲我……我也要亲你,让你也喘不过气。”
云横一愣,下一息便觉胸口一软,绵软的樱唇贴着他微微敞开的胸口轻轻一按。
片刻,她又得意地挑眉看他:“怎么样?”
云横沉色不语,她又将笑意敛下,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你总是这样,自己尝到了甜味,也不教教我怎么亲,小气鬼。”
面色和缓一些,云横唇角弯了弯,笑问她:“我怎么教,你便怎么学?”
小姑娘用力地点点头,毛茸茸的脑袋砸在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