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是不能牢牢遮住。
沈晚夕衣服都不想洗了,她只想赶紧回家,可那样的话,云横一定会变本加厉地欺负她,笑话她!
正气恼着,身边不远处成群结队地走来几个姑娘,人人手里挽着放脏衣服的木桶,沈晚夕注意到了,站在间的那个模样最好的便是阿萝。
一行人也看到了她,众人不禁在心里惊讶了一阵,这猎户娘子秀眉纤长,朱唇皓齿,双目比清泉明月还要透亮,那皮肤更是嫩得能掐出水来,比山里的花儿还要娇嫩。
就是村里最好看的阿萝,站在这里也黯然失色了。
阿萝虽漂亮,可到底是村里生出来的姑娘,由那个势利眼的寡妇娘养大,总还是小家子气一些,可这猎户娘子不但五官极为精致,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地长成了女子最为艳羡的模样,更难得的是,她一颦一笑间还透着灵动真纯,颇有些令人自惭形秽的气质。
从前人人都传她容貌丑陋、不良于行,与那豺狼猎户天生一对,正应了那句俗话,“恶人自有恶人磨”,可谁能想到,昔日人人都瞧不上的丑姑娘竟然丽质至此。
众人不由得看呆了一瞬。
猎户娘子这是头一回到河边来洗衣服吧。
从前没见她过来,难不成家里的脏衣服都是猎户洗的?
阿萝皱了皱眉,率先离开了一群姐妹,走近时又注意到了沈晚夕脖子上醒目的吻痕,顿时心一震。
那样的吻痕,要揉进多少爱意才能这般风光旖旎!
猎户看上去那么冷漠的人,竟会将她捧在掌心里宠么?
她自嘲地笑了笑,怎么不会?
那日在村外她也远远望见了猎户抱她回来的场景,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会相信向来与人淡漠疏远的猎户会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姑娘,柔情蜜意触及眼底。
阿萝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臂,那里还有昨晚屠户发狠抽在她身上的鞭痕,一觉醒来又红又紫,丑陋不堪。
假使她当日坚决嫁给云横,阿娘为了钱财恐怕也是会同意的,她若是真嫁了,以她的容貌和本事,猎户一定也能待她不错的。
她攥紧了拳头,指尖都捏得发白,默不作声地在离沈晚夕不远的地方蹲下。
沈晚夕抬眸时正好对上阿萝的目光,明显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
花枝有些瞧出了这其的硝烟,看着阿萝打趣道:“哟,阿萝这身衣裳真是好看,料子不错呀,嫁对了人就是好,从前你娘哪里舍得给你裁这么好的衣服。”
阿萝面上笑着将头昂得高高的,可心里极不舒服,这些嘴碎的小娘子哪里是真想夸奖她,分明是变着法儿地挖苦她!
村里谁人不知她那屠户相公品行不端!她新衣服多,换衣服也勤,旁人不知道内情,只觉得她生活富足、光鲜亮丽,可她自己心里晓得,那龌龊屠户不知哪里学的癖好,每晚都让她穿成大家闺秀的样子,擦好胭脂、涂好唇脂在床上等他,一丝一毫都不能含糊,他喜欢嘲弄她在他身下受尽屈辱的样子,喜欢一寸寸撕开她的衣裳肆意羞辱,要她叫得好听,每晚都不能重样儿,否则动辄打骂,直到她认错为止。
阿萝想到昨晚屠户发了疯似的抽打她,眼泪都要掉出来。
她抬眼瞧了瞧沈晚夕,前些日子貌丑无盐的时候,猎户都能那么喜欢他,可见猎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当日她来的不是时候,未曾看到猎户平平淡淡过日子的模样,偏偏见了他满身沾血的样子,若非如此,那里还轮得到这个小贱人!
阿萝暗暗咬着牙,搓衣服的手也用起力来。
浣洗完毕之后,沈晚夕挽着花枝一同离开,刚至路边,脚下却不知为何突然多出一块碎石,她无意踩到,又将左腿生生扭痛。
“完了完了……”她秀眉皱起,嘴里一直念叨着这句。
花枝蹲下替她揉腿,一脸担忧地问道:“小嫂子还好吗,很疼吗?”
沈晚夕忙抓着她手臂,郑重其事道:“等会回去千万不要告诉云横我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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