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手的一页纸放到另外一侧,不再同她争论字端不端正,“这一页重抄。”
于心然没法不恼怒,他比从前更会刁难她了,只能盼着那许墨的案子些判下来,她早日离开这属于他的地界。
抄了一整日的书,她手腕酸疼、精神萎靡,这也就罢了,夜里却是最难熬的。
皇帝沐浴完毕进内室,又要拉着她上榻,问她讨要本钱和利息。只是白日谢清来过之后,于心然自心里越发抗拒同他亲近。
皇帝也知道自己昨夜没节制,想到她毕竟年轻,只当她乏了,吻了吻额角伤口边缘,语气温和地哄道,“今夜不会令你太累。”
“臣妾不喜欢同皇上做这种事。”
其实她想说:她不喜欢皇帝对谢清那么温柔,而将她当做可以随意亵玩之物。可是,这前半句该如何说出口,她又有何资格说,自己都觉得这想法荒唐又怪,所以只能说了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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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这是于心然第一次直白地拒绝皇帝, 她的神情映在他眼,认真而无畏,不似赌气不似欲迎还拒。相较之下, 皇帝期待的心情变得有些可笑, 纵使不说出口,也令他微微蹙眉,不免想到白日徐雁秋来过,虽未见过面, 但她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的贵妃曾不止一次抱怨说他对她不好。她所谓的好大概是像王为意一样顺着她,陪着她在人群拥挤的街上吃喝玩乐,或者是徐雁秋般嘘寒问暖站出来无意义地为她求情?
他长了她十岁, 即使他愿意放下身份,也因为他的本性而永远无法为她做这些。不对,自己何必纠结于此。她不是他的贵妃他的女人么?
“你背叛朕的事还未揭过去,贵妃还是想想如何取悦朕。”皇帝见她浑身的抗拒的模样就恼火,“昨夜贵妃不也活么?为何今日徐雁秋过来之后,就不愿侍寝, 是想为他守身?”
后半句话直接叫于心然崩溃, 未控制住自己, 伸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啪地一声清脆响亮, 徐雁秋只是她的妹夫, 皇帝说的还是人话么!起身推开皇帝要下床。她不要再待在此处了, 今夜就回行宫。
皇帝哪里会容得她离开,他本来就并非表面那般温和的君王,带着火气狠狠吻住了于心然,一双素净修长有力的手顿时控住了她的纤腰。血腥味在唇边弥漫开来,于心然觉得自己似被泰山压着, 如何都挣脱不得。
过了许久,久到于心然感受到了窒息,皇帝才终于松开她,伸手捏住她下颌接近,“打朕、咬朕、泄漏试题、私逃出宫,还有什么?逼疯皇后,这一桩桩事哪件不是朕替你瞒下?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朕真的太纵容你了,到底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
于心然根本不愿面对,用手臂遮住双眸。这逃避的姿势也很被皇帝瓦解了,他捉了她的手腕,“看着朕。”
她被迫与他近距离面对面地直视,接着又被迫同他做那件她最不想做的事。皇帝极尽耐心故意惹她。不管于心然又多抗拒,两人视线始终相触,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因他而意乱情迷,看着她弥足深陷。皇帝寝衣胡乱披搭在他坚实宽阔的胸膛上,他神智清明、并无一丝沉醉,在她溃不成军后附在她耳边道,“不要?不喜欢?朕怎么觉得贵妃喜欢得很。”他故意用这种话羞辱。
本以为熬过去了,皇帝圈过她迫使她翻过身,压腰。
“皇、上、”她觉得屈辱,忍不住哭叫求饶。
皇帝置若罔闻,一双手自她身后圈过来禁锢住她的双腕,“要不要朕?”尽管他极力忍耐,维持面上的平静。话语伴随着略微兴奋又压抑的[好了,熄灯啦。我不能再往下写了。]
偃旗息鼓之后,皇帝不欲继续留在书房,坐到榻边背对着塌上之人自行穿戴,理了理袖口侧过头,“你惹出的那堆麻烦事,朕会命人在年底前处理好,之后你回幽州。”
“皇上不说要杀臣妾。”尽管有衾被作掩盖,此刻于心然依旧羞耻至极,只能勉强维持面上的平静。小腹徒然升起一股针扎似的疼痛。
“你明知朕不会杀你。”皇帝起身要走,还不忘扯下床边幔帐,“其实你心里一直知道,故而有恃无恐。”听他的语气,像是急于结束这一切,好叫她立即消失在他面前。
隔着轻薄的幔帐,于心然见塌边的身影终于渐行渐远,一切的矛盾纠结伴随着关门声戛然而止。
到了后半夜,小腹针扎似的疼痛越发令她难以忽视。大约是信期将至,可从前偶有疼痛也不像现在这般。疼痛感愈演愈烈,她忍得额上都沁出了薄汗。
艰难地坐起,勉强穿戴好衣裳想出去叫人,即使皇帝离开书房,门口依旧会有守卫,她只要涌上来的疼痛瞬间打断了思维,慌乱间整个人跌坐在脚踏上,瞬间清醒,不对,不能这样出去。
迷迷糊糊睡过去,可腹的针刺感几次三番将她疼醒,她咬牙忍着。再次清醒时天已经大亮,于心然恍惚间听见御书房里的人声。
她再也忍不下去,站起身晃晃悠悠推开了内室的门。书房之有两个人声音交错,她也顾不得其有谁,扶着墙往外走,再忍下去她就晕死过去了。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