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会试如期举行。皇帝一向对科举纳贤之事格外上心,礼部筛选出了三百多篇尚佳的章呈到了御书房,皇帝又要从其选出一百多个人来参加下月的殿试。
华长明被暗杀,皇后受了巨大刺激,一连几日始终卧病在床,谢淑妃也称病,将清漪宫关得死死的,怕皇后缓过来后将怒气全撒在她身上。
这日下午,于心然又被小琴逼着去御书房送点心,放下食盒准备开溜时,皇帝招了招手,“贵妃留下磨墨吧。”
她不敢拒绝,乖巧认命站在皇帝桌案边上,为了不让自己犯困,于心然也去看贡士的章。能到这一步,这些人都是天下读书人之的佼佼者吧。
“看得懂吗?”皇帝放下手捏着的卷子,抬眼温和地问了一声。
于心然下意识地收回眼神摇了摇头,“上面的字都认识,连起来是什么意思臣妾就不知道了。”
皇帝十多岁时跟着将军们一道驰骋边境战场,练就了武夫的气势,在位这几年身上的那副刚硬的模样却是被遮掩起些许,天王贵胄的气质愈加彰显,就这么淡淡问她一句,于心然都觉得心惊。
他骨子里从来不是个温和仁慈的皇帝啊。
“徐雁秋的章写得出类拔萃,同王为意的不相上下。”皇帝特意将两人的章放到了一起。
言下之意,会试第一就是从两人之间选一个。王为意是侯夫人王氏的娘家侄子,同新任礼部尚书王大人也是亲叔侄关系。
至于徐雁秋的才名,于心然在进宫之前也听说过,比起王为意的显赫家世,他算是寒门贵子。
皇帝拿起笔笔尖垂落在徐雁秋的章之上,稍稍一停顿后,画了个简单的符号,又速在王为意的章上画了另外一个符号。
“谁是第一?”于心然一时好,手臂轻轻撑在皇帝的桌案上,凑过去问道。
“王为意。”皇帝放下笔,一切尘埃落地。
“可皇上不是才说徐雁秋的章不输王为意吗?”
“王为意是世家之后。”
“怎么皇上纳贤还看家世?”于心然脱口而出,那个徐雁秋明明更合皇上心意。
皇帝线移到她身上,于心然一时得意忘形,正毫无规矩地撑在桌案上,手边就是玉玺。
她意识到后立马站直了。
“王氏世代名士辈出,朕自然会考虑这一点。出身很重要,无论是官场还是其他地方。”
“故而皇后和淑妃不睦,皇上也是会站在皇后那边?”
“不可放肆。”皇帝严肃地斥责了一句,而后又欺身过来捉住于心然的手拉到怀里。
他有红袖添香的意思,于心然的心思确实飘远了,既然王为意成了会试第一那不就正合了自己的计划吗?这次真就抓住了个好机遇,要叫王氏自顾不暇!
正走神呢,唇上传染一阵疼痛,于心然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伸手抹了抹,皇帝竟然咬她!
“贵妃回去吧。”皇帝声音漠然,双眸恢复清明,态度拒人于千里之外。
又赶她了!于心然心里也不高兴,皇帝可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可如果就这么走了她又心有不甘,跟输了什么东西似的。于心然心一狠伸出手臂揽住皇上的脖子,“给皇上研了墨,怎么不留饭就要赶臣妾走了?”
皇帝不说话,也没有将她扔出去。
于心然攀着他凑过去亲了亲,皇帝视线跟着下移,凝视在她脸上,依旧是没有一丝温度,近在咫尺的两人,他却居高临下,俾睨世间万物。
这样一双薄凉冰冷的眼,她在他面前变得渺小且不堪一击,似乎都要将她这个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卑微的人彻底看透了。
明明都是人,她却什么都害怕,就连报复王氏,也只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出那种损人不利己的诡计。
讨好的轻吻终于取悦了皇帝,长臂又重新搂过她的腰,两人之间亲密无间,唇上的血丝又为她添了几分颜色,皇帝终于又附上来辗转吻住了她。今日她倒是不怕皇后来御书房撞见什么,干脆什么矜持都不顾了炙热地回吻。
会试由皇帝亲自阅卷,礼部也不懈怠,很就整理好后放榜了,录取者有一百余人,榜上的贡士下个月又可参加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