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那一下太帅了,太男人了,要不咱们来比划比划?”
“秀才公,你怎么不理我,哎你犯了什么事儿啊,难道是吃年夜饭吃醉酒把人打了?”
苏凤章被他烦的不行,这时候哪有心思搭理一个不相干的人,索性转过身去不说话了。
隔壁那人却还不依不饶的继续说,苏凤章忍无可忍,抬头问了一句:“你这么聒噪,就不怕我打你?”
那男人连忙倒退了三步,这才笑嘻嘻的说:“你打不着。”
苏凤章叹了口气,仔细一看对面那男人倒是觉得有些惊讶,在牢房里头的人别管是不是真的犯了王法,脸上都有苦闷和戾气,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牢房的条件可不好,一日两餐都吃不饱,睡得是稻草。
可对面的这个男人穿戴破烂,露出来的皮肤却光滑,并不是真正穷苦老百姓能有的。
更奇怪的是他脸上有对他的好奇,有假装出来的担心,却绝对没有犯人该有的愁苦担忧。
也许是苏凤章的眼神太专注了,那男人挑了挑眉,笑嘻嘻的问道:“秀才公,你老是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是被我的玉树临风迷倒了?”
“哎呀,你要是看上了我的美色就直说啊,你不说我也不能知道,你说了,说不准我会考虑考虑呢。”他说着还靠近了一些,似乎要让他瞧瞧自己的盛世美颜。
蓦地,苏凤章猛地伸手抓住他的手,顺手将他拽了过来:“现在可以打了。”
被人拽到了手边,那人却也不害怕,反倒是笑盈盈的说道:“咱们说话就说话,别动粗啊,秀才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苏凤章原本心情黯然,被他这么一打岔反倒是好了一些,他松开了手,忽然有了倾诉的,但很快他自己打消了这个主意,重新坐下来闭目养神。
他一直不回去,这会儿恐怕家里头已经知道不对劲了,只希望这件事别吓着他们。
任由那个奇怪的男人如何多话聒噪,苏凤章就是闭目不语,很快那人也觉得没趣,一屁股坐下来说道:“我就没见过比你更难说话的人。”
不用夜幕降临,大牢里头的光线一直很暗,县衙的大牢也完全没有给烦人浪费灯油的意思,只有几个狱吏身边放着一盏灯,勉强能看得清。
苏凤章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南方的阴冷潮气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毫不犹豫的攻击着牢房里头的人,在这样的地方待久了,即使不受刑罚也是吃不消的。
就像是嘴里头牢房里头那个老头一样,或许他进来的时候也不是老头,但这会儿头发花白,瘦的跟竹竿儿似的,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看起来就跟死了似的。
犯人们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跟在牢狱里头的时间有关,就像是他这牢房里头那三个,还有力气找新人麻烦的,通常是进来没多久的。
“当当当当当!”狱吏敲了敲饭盆,大声喝道,“今天是大年夜,县太爷仁慈,特许你们每个人吃块肉,一个个的排好队别抢,谁敢乱来看我不揍他!”
随着这个声音,犯人们哗啦啦的全到了栅栏那边,一个个期盼的往外看。
苏凤章也随大流走过去,结果等发到他这儿一看,冰凉的糙米饭,绿色中带着黄色的小青菜,另外只有一块一寸长短的肉,也不知道是什么肉,反正看起来脏兮兮的。
那狱吏还笑着朝他看了一眼,说道:“秀才公多吃点,上头交代我们别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