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嫌她丢人……这话说得也是叶灵,若不是她兄长临死之前求了王爷,叶灵怕是已经被打死了。
“他们也不想想,若不是我在宫里当宫女,时不时能见一见皇帝,又说我是胡家的人,他们能这么就官复原职,就回到京城不成?”
胡氏继续哭着,继续说自己,也继续在提醒叶灵。
叶灵的父母如今能过上好日子,还是靠着叶灵在王府当妾室,时不时还要来她这儿搜刮些好东西,却又要翻脸不认人,整日骂骂咧咧的。
“我愿意吗,我也不愿意啊,我的一切都是他们安排的,如今他们不用我了,就恨不得我去死,我恨不得、我恨不得死了!”
席氏忙紧紧抱住她,“别说这个了,你养好身子,王府什么没有,大夫说那孩子还不满两个月,最多养上半年你就好了。”
胡氏又哭了起来,“我的孩子啊!对,我不能死!我要死,我也要死在那毒妇门口,我要一刀砍了脖子,我要她出门就得踩在我的鲜血上,我看她还敢不敢再出来!”
席氏吓得什么似的,忙抱着她,连拍打的力气都大了些,“别说了,她毕竟是王妃。”
“呸!她就是个继妃,她凭什么在王府作威作福。”胡氏说着越发激动,忽然一口气没上来,再次剧烈的咳嗽,咳到一半又开始干呕,脸上泪水汗水混作一团,虚弱到了极点。
那边王府的老嬷嬷见状忙把席氏一拉,道:“要么您几位先回去?有人陪着,有人安慰,怕这胡氏安静不下来。”
席氏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犹豫片刻起身道:“你好好歇着,我们晚上再来看你。”
胡氏哭得狼狈,连气都喘不上来,虚弱地点点头,有气无力道:“你们也好好歇着,膝盖先别用热水,等过了两天在用热水。”
“你还担心这个!”众人又好气又感动,一一出了胡氏屋子。
乐氏叹了口气,道:“我方才听那大夫说,因为小产,她那膝盖不能用活血的药,所以……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众人一阵唏嘘,“那她可不就惦念着咱们的腿了吗?”
屋里安静下来,胡氏哭两声,闭上眼睛躺一会,不过喝了大夫开的安神的药,很就睡着了,嬷嬷叫了丫鬟看着她,去给王爷回报了。
孟王爷这会儿在内院的小厅里,里头还有公主跟宫里来的卫嬷嬷。
嬷嬷上来一一都说了,卫嬷嬷叹道:“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当初陛下说给王爷找个门第高的,娘娘还说要身子好的。那宁江郡主去年六月曾进过宫,娘娘也见过的,还说她天真烂漫,活泼可爱,可没想她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齐芝楚下意识就来了一句,“要我说,当初提了婉娘当王妃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她跟你小一起长大,性子温和,又知根知底儿的,反正是继妃,也不怕她什么。”
孟王爷眉头一皱,看了她一眼。
齐芝楚有点心虚,强硬道:“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你后院这许多女人,闹出这么多事情来,从去年到今年,就没消停过,连带我也面上也不好看。”
孟王爷又看她一眼,道:“驸马家里养着个表妹,已经有孕在身了。”
齐芝楚顿时愣住了,“你是嫌我管你了是不是!你干嘛说这个!是我不愿意生孩子吗!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齐芝楚抓着杯子就往孟王爷那边扔过去,只是脑袋里终究犹豫一下,杯子扔到了地上。
齐芝楚哭着跑了出去,卫嬷嬷今儿才知道这个消息,一脸担忧地道:“王爷,怎么……您也该慢慢说。”
孟王爷道:“你以为她不知道?”
卫嬷嬷一想公主的反应,重重叹了口气,道:“驸马那个人……应该已经试探过公主了,如今看着,倒是两边装糊涂,打算默认下来这事儿了。”
“得告诉娘娘,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卫嬷嬷立即就起身,道:“王爷,娘娘说那郡主一来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显然是没打算好好过的,既然如此,那也就不用客气了,不如——”
话才说了一半,外头就响起李忠顺的声音,“王爷——”
声音比平日的大,还带着颤抖,一听就是发生了大事,孟王爷沉声道:“进来。”
李忠顺进屋,行礼行的都不太合规矩,“王爷……叶氏在继王妃院子门口的那颗大树上吊死了。”
“啊!”卫嬷嬷一声惊呼就站了起来,“怎么——”她一手撑着扶手,只觉得头晕目眩,“这都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惹事精进门!她进来这才头一天,就死了两个了。不行奴婢得赶紧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