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全赶紧上前几步,递上册子,“娘娘看看可有喜欢的戏目,这戏班子可是京一绝,尤其是木兰花唱的极好。”
接过册子扫了几眼,对于不喜欢听戏的人而言,唱的好与不好都是听不懂的,尤其还是京剧,她以前听的都是黄梅戏。
“这个刘小姐追夫是什么意思?”她漫不经心的问道。
一旁的梓春倒是解释了起来,“娘娘有所不知,这是京流传已久的曲目,讲的是一名千金小姐因为不信出征的丈夫身亡,一路千里迢迢寻夫的故事。”
一边看着戏台上的戏曲,忠阳公突然低笑一声,“听闻皇后娘娘无论琴棋书画皆出自大家门下,若是华阳能有皇后娘娘半分才行,老臣做梦也该笑醒了。”
萧辞端过茶盏抿了口,目光不咸不淡的望着高台,“华阳性子直率,亦是可遇不可求,你不必自谦。”
虽知皇上只是随口一说,可忠阳公还是忍不住喜上眉梢,“皇上过誉了,老臣不求别的,只要华阳日后能寻门好的夫婿,便也算了了老臣后半生的心愿。”
王德全低头上前让人给皇上换盏新茶,继而便守在一旁默不作声。
忠阳公唯有一名嫡子,可惜嫡子早逝,只留下华阳郡主一名女儿,忠阳公可不疼的跟什么似的。
“淮元侯世子与华阳倒是性子相近,朕记得她们也算半个青梅竹马。”萧辞似想起什么,眼帘微抬。
忠阳公心头一顿,可面上也看不出其他情绪,“世子听闻在边关颇为吃苦耐劳,到底是虎父无犬子,只是华阳与世子每次见面就跟炸了马蜂窝一样,我还真怕了这个臭丫头。”
宁栖一边听着台上的咿咿呀呀,一边吃着糕点,怎么也没想到霍冗当真去了边关,他那种挑剔的性子竟然也能待这么久。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她们皇上竟然想把华阳郡主嫁给霍冗,他是故意让自己来听的吗?
“以往年幼,如今多少会稳重些。”萧辞语气漫不经心。
闻言,忠阳公自然点头称是,淮元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候府也是家大业大,华阳嫁过去倒也不算吃亏,就是那霍冗太过纨绔,若是如今有所沉稳那倒也不失为一门好亲事。
虽然没能让孙女成为皇后有些可惜,但显然以孙女的德行是压不住这个皇后娘娘的,倒不如退而求其次,只要能拉拢淮元侯,日后朝堂之上便不再是他王泉忠说了算。
此时台上已经换了第二出戏目,咿咿呀呀的确闹的人头疼,萧辞扫过女子额前的细汗,一边去握住那只手,却又冰冷的很。
疏眉微蹙,他淡淡道:“外头闷热,先回宫歇着。”
“……”
原来她们皇上也知道天热,那还让自己过来陪他听戏,真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精力旺盛。
“能陪皇上听戏是臣妾的福分,皇上都不碍事,臣妾自然也受的住。”她神情恭敬。
先前还好好的,这性子真是一下子就上来,男人声音低沉,“朕让你回宫。”
宁栖突然站起身,“臣妾先行告退。”
梓春立马过去搀扶,她知道自家娘娘的腰似乎有些不舒服,平时坐的久了就会疼,必定是昨夜伺候皇上太辛苦。
等回到椒房殿,宁栖只觉得头有些晕,不知道是不是暑了,等喝了碗酸梅汤才有所好转。
她觉得对方让她过去听戏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必定是认为以前霍冗曾上门提亲过,以为自己和他有什么,所以故意让自己去听。
“娘娘若是不适,不如让人去寻个太医来?”梓春一边替她扇着风。
蔫蔫的趴在软榻上翻着书,宁栖有气无力的道:“不必了。”
太医来了怎么说?
必定一眼就瞧着她这腰伤是怎么复发的,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她这脸还要不要了。
就让她这腰自生自灭吧。
“皇上待娘娘已经是极好了,您如此脸色,皇上也未动怒,换作旁人早就处置了。”梓春不仅低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