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会儿,外头突然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不时,丫鬟鹊喜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夫人,夫人和人打起来了!”
一句话打破了屋原本的安宁,将俩人的思绪皆是拽了回来。
蓁蓁之母夏嫆,是京城赫赫有名的贵妇,人人羡慕的女子。她出身好,生的美,又有着一个有权有势,把她捧在手心儿的丈夫,自然为人所慕。
论性子,她确实是个厉害且不吃亏的,但和人打起来这等事儿自然是从未发生过。
蓁蓁心里七下八下,和孙嬷嬷几人顶风冒雪,踏着碎琼乱玉,着急忙慌地赶去了堂屋,远远地还未接近,便听那屋传出了花瓶碎裂之声,与此同时,还有母亲夏嫆的怒斥。
“你给我滚!带着她,统统给我滚!”
“嫂嫂!我都是为了蓁蓁好!便不明白嫂嫂气的是什么?!”
哗!
碎裂声再度响起,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明显弱了下去。
“嫂嫂,嫂嫂这是干什么呀?”
“滚!”
那夏嫆与她多一个字都没有。
“嫂嫂怕是误会了什么,我又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看眼下蓁蓁处境不好,艺多不压身不是,杜妈妈呀在那方面是个行家,多学些总归是有备无患,这男人终究是男人啊!”
她话还没说完,一只杯子便朝她飞了过去,正好打在了门框上,“咣”的一声。
屋外的蓁蓁一哆嗦,小脸儿煞白,但却不是被这声音吓的,而是
虽只片言只语,但蓁蓁却是全明白了。
因为,这也是她梦的事啊。
那屋的女人是她爹爹同父异母的妹妹,她的姑姑苏玉俪。
而苏玉俪口的杜妈妈,正是京城最大的青楼,花月楼的鸨儿。
她带杜妈妈来做什么也是显而易见,便是想让她学妓-女的那些东西。
蓁蓁:“”
转眼,那堂屋的门已经被打了开,两个女人被一起撵了出去。
其一个头上的珠钗有一支歪了,额前也落了两缕青丝,样子颇为狼狈,正是蓁蓁的姑母;另一个浓妆艳抹,瞧着四十多岁,想来便是那杜妈妈了。
苏玉俪虽本是个外室女出身,长到十四岁方才被接回来,但从小丰衣足食,苏家没亏待过她。她也从未遭受过如此对待,此时心自是不痛。眼下再也用不上苏家,她也不再忍着,出门便不管不顾地骂了起来。
“好心当做驴肝肺!都什么时候了还装清高,你们家死不死,活不活的,可别连累了我!”
她话刚一说完,抬头便看到了蓁蓁。
风雪,只见那小人儿一袭艳红色的披风,帽上雪白的绒毛微微浮动,映着她一张艳美绝伦的小脸儿
苏玉俪与那杜妈妈两人皆是心一颤,顿时看得呆住,半晌方才回神儿来。
苏玉俪收回目光,也冷下了脸。
她知道她长得美,更知道若是没这改-朝-换-代之事,过两年她便会嫁于太子,成为太子妃,来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可那又怎样?一切尘埃落定,那些皆成泡影,还能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