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殿下慈悲 木头咚 3611 字 2022-08-18

因手臂上的是贯穿伤,太医刚刚换了药,特意嘱咐了萧穆祖需卧床休息,昭阳此时正在将煎好的药一口一口地喂到萧穆祖嘴里。

虽然两人有婚约在身,婚期估摸着也已经很近了,但毕竟不熟悉,萧穆祖便有些不好意思:“不劳公主亲自喂了,我可以自己喝下去。”

“你的伤在手臂上,一会儿若是牵动了,怕是又要撕裂开来。无妨,你这样躺着便好。”昭阳公主落落大方,说话间已经又舀上了一汤匙的药。

萧穆祖见推脱不过,只好换个方式解释:“太医说,这药只不过是为了缓解疼痛。实不相瞒,我从小倒是不怕疼,只是不爱喝这些苦药汁。”

昭阳一个眼神示意,一旁候着的莺儿已经递过来了一些梅子、糖果。她将药碗搁到一旁,便又亲自将这几个小碟子递到了萧穆祖面前,浅笑:“边关将士,素来骁勇,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吃这点苦?”

“多谢。”他勉为其难地捡了一粒梅子含到嘴里。

从前,萧穆祖对京的这些闺阁女子并无多少好印象。边关之地艰苦,他每每听人说起京□□勋贵族家女子爱慕繁华虚荣、奢侈挥霍无度,便会很自然的反感。从前对昭阳并不熟悉,只知道陛下对这位公主极为疼爱,天之娇女四字用在她身上毫不过分。他原以为公主亦是娇贵奢侈、跋扈任性的,一如,他上次在大相国寺遇到的辅国公府小姐。

可是今日一见,昭阳不仅平易近人,为人也十分风趣大度,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心里也有了一丝欣喜。

昭阳重新拾起药碗,将药汁一滴不剩地送入他口:“多谢你,相信平南王。”昭阳毫不避讳她与林明朗过往的情谊,本来也是正大光明的,不必躲躲闪闪。此时,她在萧穆祖面前提起他来,也没有半点尴尬。

萧穆祖眸色更炽,面上亦是十分笑意,讶异一问:“公主怎知,我相信平南王?”

“蕾蕾跟我说了,你们长亭一战”昭阳想起萧穆祖故意输给林明朗的情形来,心也觉得好笑,便嫣然一笑:“平南王虽然武功不弱,但云南毕竟多少年没有打过仗了。可是你,常年在外征战都是真刀真枪的,武功应该不在他之下。即便是势均力敌,又如何会十几招就败下阵来?”

没想到这都被她一眼看穿!萧穆祖兴致更佳,追问道:“也没准,我是在等着太子查清楚此案,将证据一样一样摆出去,再向平南王发难呢?”

“若真如此,哪里还需要我二哥插手查案?恐怕在父皇面前,小侯爷便不依不饶了,又如何还会开口为谢大统领求情?”昨日大帐内的情形,昭阳公主此时也都已知晓了。听说萧穆祖不仅替别人求情,还准备将此事瞒着他爹靖北候。这样的心胸眼界,昭阳心也十分敬服。

萧穆祖又想起昨日暗箭飞出时的情形,觉得真是自己福大命大:“若是我说,这箭其实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瞄准了我的胸膛,意图要取我的性命,公主可相信?”

莺儿将昨日昭阳亲自做的茱萸囊拿了进来,昭阳顺手便取了一个,起身挂在萧穆祖床头:“嗯。我也觉得,这定然不是意外。”

萧穆祖看着这茱萸囊十分精致,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昭阳将床帐理了理:“今日未曾登高,可是茱萸还是要佩的。你这手臂又有伤,便将茱萸挂在床头吧,趋吉避凶。”

“真好。这是公主昨日亲自做的吧?”礼轻情意重,萧穆祖有些得意,也十分喜欢与她这样的相处方式。

昭阳看了一眼那绣了一半的莲花,道:“是,本是为了今日比试茱萸囊绣的,后来听说你受伤之事便没有心情,因此这纹样便只绣完一半。若要赶出来,重阳节都要过了,便先这样替你挂上吧。”

“公主有心了!”萧穆祖心一暖,笑道。

☆、节礼

虽然这次是淑妃主动相邀了秦婉婉过来作陪,不过秦婉婉对她毕竟不熟悉,也不曾空着手进门:“拜见淑妃娘娘,听闻娘娘偶感风寒,胃口不佳,我特意做了清粥和几样小菜,给娘娘送来。”

秦婉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入了她的青眼?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大概是因为之前的事,知道她对皇后心有不满,所以就把她归入了淑妃的阵营?又或者是见她是太子身边的人,有意拉拢?

总之,之前几次遇见淑妃,她对自己的态度都还不错,但听说后宫人都觉得她恃宠而骄、不好相处。因此,秦婉婉心对淑妃便多了几分防备。

淑妃赶紧起身迎她,拉着婉婉的手让她贴着自己坐下,又示意宫女给她奉了茶:“我在这后宫本没什么要好的,想着秦姑娘大概也不想去参加重阳登高,故而冒昧相请。希望秦姑娘不要介意我擅做主张才好。”

秦婉婉本是大大咧咧,自来熟的性子,淑妃这话说得坦诚直率,她不由得又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娘娘可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若不是娘娘给我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借口,还不知道安伊准备了什么把戏等着我呢!”

淑妃本不欲提起这些事,不过既然婉婉提到了安伊,她又好心提醒道:“这回小侯爷尚主,这安小姐嘛,皇上怕是给太子殿下留着呢。虽说皇上不急,但左不过指婚就是这一两年了。这后宫之,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事情多了,本宫见得也多了。秦姑娘与太子殿下的路,还长着呢,殿下是储君,将来内院之,也免不得有各色人等,习惯了就好。”

秦婉婉从未肖想过太子妃之位,只觉得如现在这样能在他身边就很好。至于将来太子身边会有些什么人,这不是她一个小婢女能想的事,乃至于都不是太子殿下能决定的事。若是太子身边真的有了知心知意的人嗯,她也希望他好。

秦婉婉粗有细,这一段时日下来,多多少少也看明白了一些:“我自然也希望殿下身边能有嘘寒问暖的人,安小姐虽然跋扈了些,对殿下倒是痴心一片听说,宫女到了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

有的事,人不真的到那个份上,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真实的想法,真实的做法会是怎么样。许多时候,想着到时候应该要怎样做、可能会怎样做,但是事到临头的时候,可能与当初的想法又大相径庭,甚至背道而驰了。

淑妃看着秦婉婉天真的样子觉得好笑,却并不点破她,只是转换了一个话题:“瞧瞧,好好的怎么又说起太子殿下选妃的事情了,这也不是我们操心得来的。我本是请你来陪我闲聊会儿,你我都来自民间,只不过我在宫里呆的久了,也不知这些年外头都有了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