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脸颊靠得极近,婉婉能感觉到他的鼻息轻轻地落在了她的额间,而她的鼻尖,近乎若即若离地触碰到了他的下巴。
楚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发间的馨香与这花钿的香气混合在一起,随着他的这一口呼吸入到了肺里。
“殿、殿下”,秦婉婉脸上都染了红晕,绷直了身子坐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嗯?”楚更低头看她,她这样娇羞的样子落在他眼里,惹得他心里一阵悸动。
“好、好了吗”秦婉婉局促地摸了摸腕间的镯子。
“嗯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楚更犹嫌不足,端起她的下巴又打量了一番:“比刚才灰头土脸的强多了!”
秦婉婉:“”。
宝盖华章,红妆十里,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晋王大婚,排场不可谓不奢华,氛围不可谓不隆重。今日晋王一拢朱红色玄鸟云袖直襟的长袍,腰间佩一条金丝蝙蝠纹玄色玉带,经管束发,颇有皇子威严。
吉时降临,銮仪卫预备红缎围的八抬彩轿,晋王妃礼服出阁,楚彦此时已经王妃亲迎入府,晋王府,公侯世爵、皇子官员们皆在外堂观礼,而一些命妇小姐们则宴于内堂。
“有了书令作为助力,晋王殿下如今越发水涨船高了。”今日新郎官上座,连楚更也只能坐在下手第一的位置上。林明朗与楚更的座位相邻,觥筹交错之间,他举起酒杯来示意,轻声说了一句。
之前在云南,他还为楚更还朝深感高兴,如今回京一看,他的处境却还是如此艰难。
“大哥身为皇长子,这些年来辅弼朝政,深得父皇器重,娶了书令之女,也在情理之。”东宫虚空,而晋王已在朝深耕十年了,如今树大根深,枝繁叶茂,也不是那么轻易就动得了的。
“陛下将靖北候也召了回来,今年的秋,还真是好戏连台啊。”林明朗瞧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萧穆祖,只见他正与辅国公安耀扬把盏言欢,一幅十分熟络的样子。那萧穆祖足下虚浮,步态不稳,显然已经喝得有点多了。
“来人!”安耀扬招呼几个晋王府的道:“小侯爷喝多了,你们先将他扶下去躺会儿。”
染指枢,尤未敛足,靖北候在朝的地位一向超然,若是倒向了晋王,可真是棘手了。楚更冷眼旁观,脸色晦暗不明。
“之前听蕾蕾说你伤势颇重,我还一直担心。二哥禁足,我也不好去东宫探望。”
婉婉今日妆容别致,见她也来此出席,昭阳连忙拉了她过来。无论如何,她如今对秦婉婉,除了欣赏之外还多了那么一些歉意。
“我也未曾想到,会接到晋王妃的请帖。”今日秦婉婉妆容素淡,只有额间的金箔花钿和手上的那三只赤金镯子点缀。她对着昭阳公主福福身,大方而不失礼数。
“婉婉如今也成了京的名人了,听说,玉珍楼都因为婉婉多了不少生意呢。”陈蕾瑜笑道。
秦媚儿凑上前来,“殿下,家里有些事,我需请秦婉婉借一步说话。”
“去吧。”昭阳点头。
“秦婉婉,爹今日特意叫我来寻你,让我问你,你娘给你的鎏金镯子还在不在?”满城里都知道太子殿下给秦婉婉打了一套赤金的镯子,那鎏金镯子可不就被放在一边了?
“自然是在的,我一刻也不曾离手的。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秦婉婉疑惑地问道。
“哼,在就好。若不是晋王妃送帖子请你,我怕是要见你一面都难了。那日,我好像在大相国寺看见你了?”那次见面擦身而过,也没来得及问她。
“诺哥哥大仇得报,我自然是要去大相国寺还愿的。”今后她是不打算回秦府了,只想一心一意留在太子殿下身边。
“鬼才信你的话呢。靖北小侯爷那日去听经,你就恰好要赶在那日去上香?”秦媚儿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
“什么靖北小侯爷?我不知道什么靖北小侯爷,我就是那日去上香啊,有哪一条王法还是圣旨,规定了我不能那日去上香的?”秦婉婉面不改色,理直气壮。
“强词夺理。”秦媚儿懒得再与她争辩,她瞧了一眼秦婉婉的手腕上,的确是有几只金镯子。
晋王府门前。
“老臣请太子殿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