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侧身拢了拢裴苒身上的斗篷,“若是不适, 便先回去, 我来处理。”
裴苒笑了笑, 她主动握住萧奕的手,“有殿下在, 我不怕。”
一言刚落定,便听得“吱呀”一声, 正前方的大门开了。
皇后在身边嬷嬷的扶持下走了出来,她面色有些发白,似乎有些不适。
“太子来了。”
沈竹茹一抬头便可看见底下比肩而站的两人。
灯笼下的光线昏暗, 那两个人却夺目得很。沈竹茹的目光一时变得有些幽深,然而不过片刻就恢复正常。
“娘娘。”裴苒和萧奕一道行礼。
沈竹茹已下台阶,她走上前笑着摇摇头, “不必多礼。今日本是宫宴,该是喜乐一堂的,不想让太子妃受了这样的委屈。本宫听说后气急,已罚了跟着过去的女官。只是不知太子妃的手可还好, 让本宫瞧瞧。”
沈竹茹说着小心地握住裴苒受伤的右手,厚厚的纱布缠绕着,看不清楚伤势。
但女官早已说清楚当时的情形,不需看,沈竹茹也知道伤口如何。
她慢慢摩挲着裴苒手背上的纱布,心疼地道:“本宫听女官说了,那伤口骇人得很。也怪本宫,本是想要太子妃出去看看景色,免得困在长乐宫烦闷。不想却出了这样的事,都是本宫欠考虑。”
沈竹茹目尽是愧疚之色。
但她到底是皇后,她可以责怪自己,下面人却不可以应承。
“都是宫女和那犯事女官的错,怎么会怪到皇后娘娘头上?孤和太子妃都不是这般不讲理的人。只是夜黑风急,还是些处理完,免得误了宫宴的时辰。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萧奕面上一丝笑意也没有,只是淡淡地说出这番话。
沈竹茹握着裴苒的手一顿,瞬间又如常地收了回去,“是本宫太过担忧太子妃了,都忘了太子妃刚刚受过伤,还是勿要耽搁了。我们先进去,让他们把涉事的人押过来。”
沈竹茹走在最前面,裴苒跟着萧奕进了屋子。
屋子里点着蜡烛,还算亮堂。炭火备得充足,也算是驱走了一部分寒意。
训诫司的人得令,不一会儿就将人都押了上来。
贵女们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如纸。
一向娇弱示人的三公主萧雨晴现下脸色也不大好,隐有反胃之势。
她们都是金尊玉养着长大的姑娘家,哪里见过训诫司这样的地方。
萧雨晴更是万千宠爱长大的公主,更不可能踏足这个地方。
反倒是萧雨烟,懒散地站在那里,左手腕上已经包扎好。
别人都吓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有她规规矩矩地对着皇后等人行了礼。
“儿臣见过母后,见过太子,太子妃。”
萧雨烟这一声总算是唤回了萧雨晴的神思,她猛地跪下,梨花带雨地道:“母后,儿臣什么都没做啊。只是那小宫女说错了话,才激得四妹妹犯病。太子妃手上的伤口也是四妹妹伤到的,儿臣想拦却拦不住。母后,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
说完,她猛地磕在地上。
“咚”的一声,听着就很疼。
萧雨烟忍不住“噗嗤”一声,全场的目光瞬间凝聚在她身上。
萧雨烟忍住笑,低头,“儿臣就是觉得三姐姐这颠倒黑白的本领越发厉害了。一时没忍住,还请母后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