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拼死奋战换回了什么呢?
“回京之后,圣上彻查援兵未至一事。最终结果是……信国公刚愎自用,私下拦住请求援兵之人。圣上大怒,将信国公府查抄。他们,用最不可能的结论掩盖了真相。”
金冶没有明指“他们”是谁。
他压下悲愤的情绪,继续道∶“你母亲看着自己父母兄弟被流放,被杀头。她曾想过一起离开,但最终因为发现你的存在而决定活下来。”
“余正德借着此事想要贬妻为妾,你母亲狠下心,用自己一身的嫁妆换了一封和离书,远离京都。当时,青阳侯府无人知道你的存在。除了一人。”
“谁?”
“如今的青阳侯夫人,青阳侯的表妹,李氏。”
裴苒一下子握紧手荷包。
所以余敏之说什么多年辛苦寻她,从一开始便在骗她。
青阳侯府的每一个人,都是披着善人皮的恶狼。
裴苒只要想一想当初母亲的无助,便觉得心像是被针扎着。
屋内安静了许久,裴苒将那些话在脑过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她抬头看向金冶,十分坚定地道∶“义父,我想要回余家。”
她不能容忍青阳侯府做的那些事。
母亲无奈留下的东西,她要青阳侯府全部吐出来。
小姑娘眼里泛着坚定的光,金冶笑了笑,“苒苒,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回余家不是唯一的一条路。义父心有主意,苒苒等我几日可好?”
裴苒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不管回不回余家,母亲的嫁妆,她都要青阳侯府一笔一笔地还回来。
外头的风雪更大了些,金冶走出院子,一抬头见看见站在风雪的金承。
雪花落满了他的肩头眉梢,金承也毫不在意,笑着看向金冶,“大哥。”
金冶走上前,轻轻拍去金承肩头的白雪,眼里带笑,“这些年,辛苦你了。”
他当年执意离开京都,将盛国公府的一切都丢下。
如今他再归来,盛国公府犹在,他的弟弟像当年送他离开一样迎他归来。
金承笑着摇了摇头,“大哥和父亲护了我那些年,如今我不过是守着你们打下来的基业。若这还做不到,我又怎配说自己是盛国公府的子弟?”
金承生下来身体病弱,从小泡在药罐子里长大。
当外头人对金家二少爷指指点点时,是金冶这个当哥哥的冲出去,护着他的弟弟平安长大。
他们兄弟从来不需要说什么谢字。
“大哥决定留下来吗?”
父女之间的谈话金承并不知晓。这两日他都不敢去问询,怕回答还和十几年前一样。
“不走了。”
短短的三个字,金承眼眶就湿了。
眼见着他又想哭,金冶毫不留情拍了拍他肩膀,“现在可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哭鼻子,别人再笑话大哥可不会帮你出头。”
金承笑着擦眼泪,摇摇头,“不哭,不哭,高兴事怎么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