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行人很少,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可那些商铺还是灯火通明,守株待兔般等着上帝的临幸。
“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要像你这样死皮赖脸的缠着,使尽阴谋诡计也要霸道的占有,牢牢的抓住不放。那些嘴里喊着喜欢呀、爱呀的,却又懦弱的不敢去追求的,我觉得应该都算不得,或则是因为喜欢或是爱得不够深。”
“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在骂我,嘲讽我?”欧尚卿对她这段长篇大论是怎么听怎么别扭,都点着名的骂他死皮赖脸纠缠她了!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戚沫抽了抽被他挠得手心痒痒的手,没抽出来,试了几次便作罢,任由他玩了。
“所以呢?”轻作一声叹息,确实是事实,他无以反驳。
他是死皮赖脸的纠缠她,也使了阴谋诡计,他想反驳也没法反驳。
不过她这么概括也是片面的,并不全面,也不客观。这种主动去追求或是死皮赖脸也得分情况的,并不是所有的喜欢和爱都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放手去做的。
但他不想扫了她的兴,她会想出这些话,应该有她的道理。
“所以?所以什么?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戚沫用一种“你怎么这么傻”的眼神看着他。
“我以为你在得出这样的结论后,会结合点实际说点有实质性的东西,比如我们俩的感情。”欧尚卿叹了口气,这种口头说说的话,谁不会说?
戚沫抿了唇,不说话了。
她听出来了,他分明是想让她开口表白他,算是对他先喜欢上她的这份感情有个回应。
书里有些话不实,但有些道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比如:人类对于轻易能到手的东西,往往都不懂得珍惜。
现在,他要的她不是给不起,可能在喜欢的这条道路上,他走在了她前头,她跟在了他后头,但不代表后头的就跟不上前头的。
他若是能懂,那他便能懂得,只要他回头,她就在那个他能看到的地方,或近或远,都会跟在他身后。
这种,不需要用嘴巴去证明。
……………………
戚沫没等到gaya,却等到了戚卫国和穆雪素。
若不是恨进骨髓的执念,她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个仿佛一夜间老了二十几岁的憔悴又苍老的男人,就是她记忆里那个总是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戚书记。
穆雪素也不再像她想象那般温柔娴静……不,还是温柔的,只是头发不再梳得一丝不苟,不再脸上总是漾着亲切的微笑了,不再总是化着适宜的妆容了。
红肿的眼眶,泛着乌青的眼袋,明显的鱼尾纹,涣散的眼神,向下垂着的嘴巴……
“沫沫。”穆雪素看到她时,几个大步踉踉跄跄的过来,一把抱住她,顿时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戚沫僵硬着身子,直着脖子越过穆雪素的头顶,望着前面的戚卫国,再没有哪一次见到他们时有现在这么心如止水过。
“没听过有新闻说滨城书记贪污或是受贿被拉下马的,戚书记这是打算在我这里演哪出戏?戏目是什么?”原本想要安慰穆雪素的话,一开口,莫名的就变成了把把刀刃锋利的匕首扎向戚卫国。
她发现再怎么心如止水,也控制不住她对戚卫国的恨意,就连感觉到怀里穆雪素因为她的话而抖了两下,她也控制不住自己。
戚卫国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粗着脖子红着脸的朝她吼,没再用她姓戚的身份来教训她的出言不逊。
她甚至看到他那干燥得有些裂纹的嘴唇似乎动了动,却又抿紧了,眼神黯淡的垂下了眼皮。
“沫沫,别……别这么说你爸爸。”穆雪素轻轻退开了,依然拉着戚沫的两只手,央求的看着她摇头。
“阿姨,你跟我来。”戚沫暗叹了声,就算她再怎么痛恨戚卫国,她却不能恨穆雪素。
这是公司门口,实在不是个谈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