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去了她卧室，也没有，卫生间、厨房都找了一遍，没到找她。

最后，他在阳台的藤椅找到缩成一团的酒鬼，一身的酒气，还没靠近就闻到了。

原本来的路上决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她的计划，在听到她蜷缩在那里呜咽的哭泣声而分崩离析。

回想着晚上来找她的时候，看到她和家人闹得不愉的那一幕，听到的那一句句扎心的话，不觉心生怜悯。

“戚沫。”轻轻拍了下她的背，不经意间温柔了声音。

她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仿佛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独自悲伤着，哭泣着。

抱着曲起的膝盖，将头像鸵鸟似的埋起来，头发在幕色如海藻般散开，四处散乱的披在背上，垂在手臂上，遮挡了她的脸。

蹲下身子，捧着她的脸将她的头从膝盖抬起，入目的是一张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脸。

轻蹙的眉头，含泪的双眸迷茫的看着他，哭得红红的鼻尖，微启的红唇，红红的双颊，除了垂下来的两条鼻涕有些破坏美感……

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没嫌脏的给她擤了把鼻涕。

戚沫吸了吸鼻子，脖子支撑不住头的重量般，直接往前倾，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酒杯被她丢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碎了。

欧尚卿又是一声长叹，他是疯了才会一路狂飙赶到这里看她耍酒疯吧？

“欧尚卿，你是个混蛋！”她在他颈窝里呵着气，舌头都不灵活了，还在骂他。

“……”

“混蛋！一次一次的欺负我，欺负我！”含糊不清的骂骂咧咧着，拳头像是给他挠痒般捶在他肩膀上。

“……”

“我讨厌你，讨厌你……你拽什么拽？我要不是为了星辰，我才不要当你的破秘书，我……我才不想天天怂得跟个孙子一样看你脸色……讨厌……”

“……”

“不过！”她突然推开他，摇摇欲坠的坐在那里，原本想指着他的手指却指在了离他十公分之外的方向，微眯起双眸，眼神迷离：“你也不是一无是处的！毕竟，你把星辰生得这么好，教得这么好！他那么可爱，那么聪明，那么懂事……不对，聪明是因为像我！”

“……”他一言不发的听着她发牢骚，握着她的肩膀，阻止她坐不稳掉地上去。

“你一定不知道，你儿子——欧！星！辰！星辰……他……我也有份的！他……他也是我儿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最最宝贵，最最最最最最在乎的宝贝了！我……呕……”

她的话终止在一声呕吐身，欧尚卿崩溃的看着她抓着他的外套，仿佛将这两年的年夜饭都吐出来了——都吐在他身上了！

“戚沫！”欧尚卿咬牙切齿的低吼出声，却又无可奈何的看着她吐完后，就安静得趴在他肩膀上，在他肩膀上蹭了个觉得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疯了疯了！

他真的是疯了！

一定是疯了！

否则他一定不会出现在这里，一定不会任她吐他一身，却还拿她束手无策！

她喝死了又关他屁事？她是他谁呀？为什么他要担心她会不会出事，深更半夜跑过来照顾她？

脱下臭气熏天的外套，又一件被她吐脏的外套！

又！

该死的女人，该死！

气得想把她抱起来从阳台上扔下去，却又心不对口的小心翼翼将她放在了床上，看着她裙子上沾染上的一大片污渍，又看不过去的从衣柜里找出一套睡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闭着眼睛替她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