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这一身。”
“你好烦,我说正事呢!”晏姝推他一把,不过片刻又剁脚跑过去又拉他:“我真的不想去。你自己过去好不好。我先开回家,你再去?”
这样的晚上,他并不想一个人。
他叹口气,故意露出脆弱的一面:“我不大能开车。”
“啊?你不是会开车的吗?”晏姝疑惑地望着他。
“今天,身体不大舒服。”
在路灯下,晏姝发现他面色确实有些发白,担忧地说:“头疼吗?怪不得很少见你开车,你这个样子,确实很不安全。”
她想了想,和他商量:“我送你过去,在你家楼下等着可以吗?”
“好。”
“那你平日里也不要开车,”晏姝想了想说:“都让池铮来开吧,我觉得他很靠谱!”
“好。平时确实是他来开,除却我们走山路那次。”
“这就对啦!不过……好像不对啊,你上次去酒店找我的时候,难道是李爷爷开得车?”晏姝惊讶地问:“那种暴风雨天气,他这么大岁数,车技好厉害。”
不喜欢她夸别人,傅野辩解:“……那次是我开的。”
“你不是说你不能开车的嘛!”晏姝埋怨他:“还是那种天气。”
“事急从权。”
“哪里急了?我就是找地方借宿一晚”晏姝掐了他手掌一下:“我不管,剥夺你驾驶权利,终身。”
“好。”他回应着紧了紧她的手指。
等他们想起帮sur打掩护的事的时候,他人早已不知所踪。
两人干脆没再看演出,趁着天色尚早,直接开往傅野父母那里。
晏姝的车子开得很稳,像是驾龄不短的样子。
可下了车,傅野让她把车停在门口,去对面的便利店稍等他的时候,她站在马路边犯了难。
通往便利店的路没有红绿灯,要横穿马路。
别墅建在郊外,环境优美,路上车辆也不多。
对面的便利店的亮光,像是目标地的灯塔。
可晏姝在原地抬脚、前进、后退,再前进,纠结许多次。
却迟迟没有迈出第一步。
傅野本已经走进自己门口,回望晏姝的时候,发现小姑娘竟然还在他家这一侧踌躇。
他折回到她身边,问:“你这是怎么了?不想去店里等?”
晏姝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敢过马路。”
“不敢过马路?!”傅野重复一遍,这他倒是没想到。
“我怕车。”晏姝小声说:“家里人说,我小时候出过车祸。我现在见到没有红绿灯的马路,就不大敢穿过去。有红绿灯会躲在行人中间走。”
他看着停在门口的红色跑车,蹙眉问道:“但是你不是车开得挺好?”
她捏着手说:“学车那会,我哥说,车比人要坚硬,不怕撞。只要安全气囊齐全、车皮质量过硬,就算是出车祸也没什么。他总这么催眠我,说了很多年。听得多了,我就信了。”
晏姝又补充一句:“后面,他手把教我开车教了很久,一直坐在副驾驶。熟悉了也就不怕了。”
“出过车祸吗……”傅野上下打量她,语气紧张:“伤到哪了?”
他还记得当年他一把把穿红裙的小姑娘拉开,自己却被急速驶来的车撞倒的那刻。
登时腹部血流不止,五脏六腑搅成一团的痛楚,甚至每一次呼吸都有痛感。
眼前只剩下刺眼的白色车灯光,不到片刻便晕过去。
在icu抢救几日,捡回条命。
直至今日,身上还留有长长的缝合刀疤。
可她这样娇弱不该受这种苦难。
晏姝摇摇头:“听说那次还好,没有大碍。”
她顿了顿,又补充:“老实说,车祸那天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他的眉蹙得更紧:“撞到头了?”
她见傅野一脸严肃,摆出个笑容安慰他:“都没事啦,没有撞到头。我身上一个疤都没有。医生说这是逆行性遗忘。对于不想记起的事,大脑会出于自我保护,把它封存起来。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也不想去想。所以,那个车祸,对我完全没有影响呢。”
身上的疤,他忽然想起自己那块疤的来历恰也来自陆城。
傅野多问了一句:“你这是……几年前的事?”
晏姝站在路口笑了笑:“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啦。应该小时候吧。”
忽然冒出的想法确实过于荒诞,可幸好她好端端地站在这毫发未损。
傅野舒口气,伸出手牵住她:“以后的马路,我都送你过去。”
“别这么严肃嘛!”晏姝晃晃他的手,找了个轻松地话题:“我觉得今天和sur站在一起的灰衬衫男人长得也很好看。”
“你记得吗?他看起来很有距离感,一看就是骨子里很有礼有节的人。”晏姝使劲和他描述,想让他也有同感:“就那个灰色衬衫,个子高高,身材很好的男人。”
晏姝话毕,捂住嘴巴紧张地回看眼前人,在他发话前抢先说:“你那么大度的人,不计较我会不会打领带、会不会做饭、会不会应酬、会不会插花。难道,我婚后连这点点审美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
出乎晏姝地意料,一直无限包容她的人在此刻沉默半晌,然后紧了紧牵着她的手说:“对,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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