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绫没有回答。她的身子一直在发抖,抱着自己失声痛哭。
那侍女侍奉长孙绫这样久,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这副模样。
分明虚弱,也宁折不弯的一个人,何曾见过她哭成这样。
回了寝宫,侍女为长孙绫放了热水:
“姑娘,浴宫太远。倘若您冻着了,奴婢们担待不起。您就将就一下,在这屋子里沐浴吧。”
长孙绫眼底还是红肿的,她费力的抬了抬手,声音有些沙哑:
“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是。”
长孙绫在床上坐了许久。等她后知后觉的踏入浴桶时,水已是冰凉。
她没有褪下衣衫。裙衫在浴桶漂浮起来,冰凉的水透过衣衫浸湿了她的身子。
她一点一点的没入水里,窒息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闭上眼后,眼前一片黑暗。她从来没有觉得死亡离她这样近。
最后,还是玄桀把她从水里捞起来。
他没有问她原因,只是沉默着为她更换了衣衫,拿了干净的布帛为她擦净发梢上的水。
也许他会觉得,她已经厌恶她到了宁愿死去,也不想留在他身边的地步。
总之他没有问。问了又能如何?是让她更难过,还是让他自己更难过?
原来曾经的恋人,能无话可说到这一步。
长孙绫知道,这样一受凉,此前的调养前功尽弃。
走到了这一步,也许他都不敢再问她原因。
这样寡言,大概他也累了。
他默然的为她一点一点擦净脸上残留的泪水。
长孙绫的眼眶很红,以为眼泪哭干了,可是这一刻,眼泪又039啪嗒039一声掉下来。
他第一次见到她哭的这样难过和无助。
玄桀至死都没有忘记,她此刻问他的那一句话:
“玄桀。要是命运也可以选择的话,你是不是早就不要我了?”
☆、逼迫
自那之后,长孙绫不再将玄桀拒之千里。虽然不像从前那样活泼,甚至变得有些寡言,但至少他们更近一步。
不日后,玄桀便令人护送烟若回了宫。
虽然烟若一事最终有惊无险,但东夷与南柯的关系却愈来愈紧张。
苏覆为此很是头疼。
一来,前些年南柯王为了得道成仙花费大量钱财寻仙炼药,府库空虚;二来,世子为了揽权又纵容一些江湖流派肆虐,民不聊生。
尽管苏覆做了不少准备,但是眼下仅凭南柯的国力想要抵御东夷还是很有难度的。
其实这桩事不仅让苏覆头疼。所有心系南柯的人,都觉得困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