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旁人,就连殷然也没忍住,不解的问过她:“既然看不见,为什么还总是点上灯笼呢?”
慕衿笑了笑,回答了一句让别人听不太懂的话:“山间太黑,我怕他看不清,就找不到我了。”
既然这种近乎自欺欺人的方式能让她活的更有生机些,也不为过。
她总是会不经意的想起那天,他走的时候,很轻很温柔的和她说:等我。
她明白其后发生的事更接近于残话。
小容岑背着个装满书的小书袋在门前站着,骨溜溜的眼睛正看着容珩,接着又酝酿了一下措辞,眨巴眨巴眼问:“爹,有人说我娘不是我亲娘,是我养娘,是真的吗?”
话音刚落,容珩就‘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片刻后,容珩又听见一阵敲门声。
容珩把门打开,淡淡问道:“你还有事?”
小容岑方寸大乱,不可思议的问:“爹,难道我真的是你买烧饼送的吗?!”
“不是。”
紧接着门又‘啪’的一声被关上。
小容岑又一次被一个人晾在了外边。
哦,不是捡来的,那就没有大问题。
他满意提了提书袋,又摸了一下差点被撞歪的小鼻子,心满意足的走了。
容焕盘踞在巴蜀,集结了诸多势力。此次他确实是花费不少心思与容珩对峙,又有卫昭相助,他确是如虎添翼。
容珩为了分解他的势力,步步为营,亦费了许多心力。
容珩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此事办的雷厉风行,容不得半点拖沓。
如今,终于等到了功成身退之日。
他接着在灯下看书,却已被小容岑的几句话扰的心神不宁。
这书是看不下去了。
他有些难受,想要喝酒,可是明日他要亲往巴蜀。身为纵横的领袖,他必须清醒。
未几,容珩又失手打翻了一杯茶。清冽如碧的茶水洒的满桌都是。
蓦然想起她曾经也是终日里抱着一杯清冽如碧的龙井,她从来不喝,似乎只是在借着暖手。
他觉得有些头疼,便将手按在自己的眼睛上。
往事倒影如潮。
次日,容珩决定领着人亲往巴蜀时,甄墨对容珩请求道:“我也要去。”
容珩眼有些许疑虑:“你不是一向怕肃杀血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