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衿微微一怔。
别人是男女同房才避嫌,他们怎么避嫌才同房。
待反应过来后,她笑:“你是不是怕别人说你不行呀?”
他又没个妾室,几月来又不怎么待在她房里。底下难免有些嘴碎的侍女想入非非。
容珩轻轻一笑,也不恼:“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去别处借宿。”
“愿意。”她连忙道:“当然愿意。”
容珩不再理会,兀自抬手去松自己的衣领,修长的匀称的手指节分明,怎么都看不出来是经常拿刀用剑的手。
随着抬手的动作,他左手手腕上的暗红色红绳露了出来。那红绳一眼看着便知道是从寺庙里求来的,绳线上还串了两枚青白的玉珠,寓意平安康乐。
慕衿先前也觉得怪,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去礼佛求愿的人。
果不其然。她悄悄向朝歌打听过才知道,原来这手绳是他生母去寺庙里求来的。
他生母一生清贫冷清,串在红绳上的两个青白玉珠是唯一能留给他的遗物。
只是他寻常拿刀剑的时候多,所以平日里并不能常见他戴。
夜里沐浴更衣过后,他会习惯性的戴上。虽然他不像朝圣礼佛的信徒,不过这清心寡欲的气质倒是配他。
即便同床,两人依旧分占一侧,楚河汉界,互不干扰。
容珩知道她怕黑,便留了一盏灯,屋子里不至于太暗。
他离她很远,闭目休憩。
慕衿悄无声息的往他那边挪了挪,她拉了拉他:“不要这么早就睡了。”
容珩很警觉,支起了身子:“别乱动。”
闻言,慕衿果然停了下来,温温软软的不动了。
可是她已经挪到了床的央,容珩睡在外侧。虽不至于肌肤相亲,然而两人的距离近了许多。
他身上总是有一种很好闻的气息,说不清是清茶的味道抑或是其他,很淡却没有一点杂质。
她很喜欢他身上这种淡而清的味道,很干净,从来没有混杂过女人的脂粉气息。
慕衿不知道,像他这样清心寡欲的人,也许终其一生都很难有女人能得到他的钟意。
但是如果有,那个女人一定很幸运。
他这样心无旁骛的人,你主动撩拨,他还避之不及。然而一旦能钟情于谁,必是至死靡它。
慕衿忽然想起什么,颇吃味埋怨道:“少阁主是嫌妾身长得不够美,还是身段不够好?有了妾身,还要找别的女人。”
他轻轻一嗤:“别的女人?我还以为你和茯苓姐妹情深到可以和她共侍一夫了。”
慕衿一笑,丽色顿生:“妾身还没有这么大度。”
容珩不语。
他想着要好好睡觉,可是突然听她绵软唤了一句:“少阁主。”
他没理她,她不依不饶的又补了一句:“少阁主。”
他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