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辞掀目看向一旁垂头站立的侍婢,松开怀里的人坐到一边的圈椅上,随口道,“孤听说苏良媛病了,前两天都好好的,如何忽然就病了?”
绿竹闻言行礼道,“回殿下,最近春深露重,良媛不慎染了风寒。”
郁辞似没听进什么,一双眸子落在她身上,半晌未移开。
绿竹低目站在那里,清晰分明地感受到那道目光,不自觉地握紧了身前交叠的手。
过了一会儿,殿下忽而笑了一声,嗓音散漫,“你过来。”
绿竹停了片刻,抬步过去。
“给孤倒一杯茶。”他手指敲了敲檀木桌面,目光就这般安静地注视着她,绿竹强压镇定,抬手拿起茶盏,倒了一杯茶放到他手边,开口平静示意,“殿下。”
她始终敛目垂首,叫人看不清神色。
正要收回手,郁辞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绿竹暗自一震,生生克制了挣扎的动作,蹙眉有些惶恐地握着手,“殿、殿下!”
肤脂柔若,他指尖抚过她腕脉,牢牢固住她的手。垂眸仔细端详道,“柔弱无骨,当真叫人爱不释手。”
他语气轻浮慵倦,绿竹脸色微白一瞬,复又染上红晕。
“你叫什么名字?”
他这副做派,当真像是个见色起意调戏漂亮小婢女的昏庸太子。可他通身矜贵气,眉眼真诚,又叫人忍不住觉得他是真心喜欢似的。
“绿绿竹”
小婢女羞颤腼腆,殿下似感到了她的局促,放缓声音低声自语般,“绿竹,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郁辞细细把着她的手,似无意道,“孤封你为昭训好不好?”
他说完绿竹当即便跪了下来,惶措不安, “殿下!奴婢奴婢只是一介侍奉婢女,不敢”
“不敢什么,孤喜欢,谁敢置喙。”郁辞勾了个笑意,终于松开她的手,“就这么定了。”
他唤来洛阳,心情颇佳地对她道,“今夜,召昭训侍寝。”
洛阳还沉浸在拔不完草没饭吃的哀伤里,听到吩咐下意识地应声领命,随后才恍神过来,惊讶地看了看一边震惊难拒的绿竹。
这么一会儿,殿下便收了个昭训?
“殿下。”绿竹跪在地上俯身叩首道,“奴婢只是苏良媛身侧的一个婢女,不敢蒙殿下恩宠。”
花月娘眼睁睁看着太子殿下在她跟前纳人,心情复杂地委屈道,“殿下,您真的要”
郁辞看了她一眼,温和柔意,“怎么,月娘醋了?”
他轻扬眉看着俯首跪地颇不识好歹的小婢女,目色深幽,笑意难辨,“没想到昭训竟不乐意。”
郁辞支着下巴优雅地呷了一口茶,“可是怎么办,你越不乐意,孤就越想得到你。昭训可是在跟孤玩欲擒故纵把戏?”
绿竹拼命摇头,太子殿下宠溺地望着她, “没关系,孤就喜欢你这般花样颇多的小丫头。”
他命洛阳将人带下去安置,明显不容拒绝的态度,绿竹绕是再不愿意,也只能默然不作声。
来传个话而已,忽然一跃成了昭训。
这是多少小婢女羡慕不来的福分。
不过这绿竹,长得的确有几分姿色。同东宫其他几位姬妾相较,另有一番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