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的是王公子之事?”
“哼,看来你自己也清楚,身为陆家嫡小姐,怎可做出如此没有教养之事,王公子是你未来的丈夫,你居然把他推到水里?!”
“女儿已经说过,是王公子自己掉下去的。”
“可王公子的丫鬟分明说,是你推他!”
陆南蓉抬起头,目光有些凄凉:“所以娘宁愿相信他们,也不愿意相信女儿?”
陆母不说话了,她又何尝不愿意相信自己女儿呢,可是……陆母神情疲惫地将陆南蓉扶起来,“你可知道今天早上你父亲因为这事被别人参了一本吗?”
陆南蓉的眼眶里瞬间盈满泪水。自从陆元瑾调回京城,那群言官便像盯上鸡蛋的苍蝇,阴魂不散,母亲责备她意气用事连累父亲,可她又能如何呢?
难道她真的要嫁给那个纨绔子弟吗?
泪水从脸颊滑下,陆南蓉开始想念在金城的日子。
如果邬姐姐在,她一定会明白自己的。
……
“阿嚏。”
离京城几百公里外的晖城小院里,施傅兴放下笔,不认同地看向对面昏昏欲睡的女人。
“颜娘,你应该去睡‘美容觉’了。”
窗户外的天色早已经变黑,秋闱在即,这些天,连宁邵都在宁父的监督下熬夜苦读,更不用说施傅兴了。可他熬夜,邬颜便陪着他一起熬夜,直到施傅兴放下书本去睡觉。
邬颜又打了喷嚏,她困到眼泛泪花,仿佛被人欺负了似的:“夫君睡吗?”
“为夫练完这篇策论便去,你先睡吧。”
所谓策论,即策问和议论,是秋闱的重点,也是施傅兴的薄弱之处。
他读书多,不论何种题目,都能迅速找到合适的切题点,然而等他按照严格的要求写下来后,陆大人却不满意。
施傅兴蹙眉,他其实有些高傲,陆元瑾知识渊博,但为人偏保守,从这方面看,自然瞧不上自己的章。
“夫君不睡颜儿也不睡。”邬颜摇摇头,打着哈欠道。
她倒不是有多么的伟大,只是最近的施傅兴仿佛钻入了死胡同。
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写策论。导致常年不见太阳捂出来的“小白脸”上,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直晃晃挂在那儿,半夜看见,仿佛遇鬼了似的。
“既然夫君觉得自己的章好,那就把陆先生的话抛到脑后便罢了,有什么好纠结的。”
施傅兴噎了噎,他就是因为又有点儿纠结,所以才迟迟下不了决定。
“要不我给夫君看看?”邬颜趴到书案上,侧脸压得扁扁,红润的嘴唇像小鸭子似的撅起来,“颜儿虽然不会写,但看一看还是可以的。”
“你?”
“对啊。”
施傅兴不说话,低下头继续批改。
邬颜开始不高兴了:“夫君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人啊。”
施傅兴皱眉,道:“你一女子,哪里能懂家国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