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澹笑出声:“别走了好吗?朕批折子,你坐一旁玩,跟之前一样。朕堆了好些折子。”
“日日批还批不完?”荀肆睁大了眼。
云澹幽幽看她一眼,她知晓什么?那折子堆在那,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她,想去寻她,又觉得过不了心那道坎。荀肆一口一个思乔,但她不知思乔从不骗他,心也没有旁人,云澹因她是妻令看她一眼,与她举案齐眉,那些小打小闹云澹都不往心里去。跟荀肆是真的去了心里,荀肆骗他,心还有旁人,那狼牙坠在她脖颈上,日日烧他的眼,这些他都有苦说不出。只得劝自己,慢慢来,这辈子长着呢,急什么?拉住荀肆的手捏了捏,笑道:“打你进门算,整十日又三个时辰没捏到这小胖手儿了。”他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数。
这未免可笑。堂堂一国之君,被一个小胖墩儿折磨的不成样子,帝王的杀伐决断全然不见,兀自在那伤春悲秋。别说数时辰了,就连千里马去解了几次手他都数了。说到此,云澹又不得不叹一句,千里马是真能憋尿…
云澹这句话有些好听,荀肆气鼓鼓的心好受了些,看来不仅自己数日子呢!眉眼又弯了,将双手送到他身前,大义凛然:“那您尽管捏,把这十日的捏回来!把明日的也捏出来!”
云澹见她这般,终于是忍不住,将她揽进怀里:“朕拿你没法子,荀肆。你这个小玩意儿但凡有点良心,都不会这么气朕。”
“这话说的不对,臣妾没气您…”
是没气,你在自己身边放一个真男人,还想不动声色把人弄出宫。云澹又叹了口气:“哎。”
“怎么啦?”
“朕用着北星还挺称手,但毕竟是皇后的人,皇后把他带走吧。是去是留,随皇后处置。”
?荀肆又不懂了,二人闹了这一通,自己亦没开口说什么,他又同意让北星出宫了?那他前面那出是为着哪般啊?闲的吗?
“想什么呢?你不想要北星是吧?那就留在朕这…”
“别。”荀肆忙开口道:“要北星出宫!臣妾从月银里拿出些要他回陇原置办个宅子,就这么老死吧!”
云澹笑出声:“后宫可是缺那点银钱?罢了,这是皇后的私事,朕也为北星添上点,好歹也伺候了朕几天。”
“您添多少?”
“五百两吧?北星往后恐怕也要孤独终老了,总得寻个人伺候他,为他做口饭吃。”
荀肆缓缓伸出拇指,口说道:“皇上是这个!”
云澹拿她没办法,捏了捏她脸:“你这没良心的,但愿你能记得朕的好。”
“能!臣妾都记在心上了,待会儿回了永和宫,再记在纸上,一桩桩一件件,万一往后与皇上闹了不愉,臣妾就拿出来看,这一看不得了,万岁爷这样好,赶紧给万岁爷赔不是去!”
“朕往后可不等着皇后赔不是了。”云澹笑道。
“为啥呢?”
“等不及。”等了一日又一日,下回可不等了,径直去寻她。又将她抱在怀:“这会儿日头落山了,今儿晚上歇在永明殿。待明儿一早朕送你回去,白日处理了政事再去寻你。”
“好。”荀肆摸摸肚子:“您别说,还真有些饿了。”
“那待会儿多吃些,夜里还得用体力…”
“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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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宫里和好这日,云珞在宫外受伤了。
这事要从荀锦的夫人孙如新开那个钱庄说起。孙家从前开当铺和钱庄,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富庶,但远不及家业便天下的谢家。孙家知足,这么多年与谢家井水不犯河水。
后来有一日荀锦关上门,认认真真要孙如帮个忙。忙什么忙呢?朝廷要收拾谢家,这京城的生意图谱得换上一换。
孙如本不愿参与朝廷之事,但那谢家也属实是霸道,便点头应承下来。
孙家接连盘了六个铺面,分开开了饭庄、茶楼、酒庄、镖局、衣局,最后一个铺面是钱庄。孙家动作大,开到镖局之时京城人便觉出要变天。到钱庄挂匾前一日夜里,云珞带人守在钱庄周围,果见有人鬼祟而来,蒙着面,手提着木桶,满是油味儿。
云珞等人缓缓包抄上去,却不成想外头又飞身进十几蒙面人,一群人打了起来,云珞功夫再高,到底寡不敌众,现了颓势。恰在此时,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朝云珞伸出手:“上来!”竟是程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