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这样同样得宠的,却极易惹得一身腥。晴妃更有可能真就觉得是她,毕竟近些日子,与晴妃最不对付的也就只有她了。
而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和皇帝刚积攒下来的那几分情――她可不想让皇帝觉得她是会主动出手害人的人。
也是为着这个,与南宫敏相争时她才一味地显出谦让姿态。南宫敏最初害她的时候,她甚至还反过来为南宫敏说话。直到被欺得凭谁都要看不下去了,才终于翻脸,视其为敌。
这些男人,在关乎女人的事上总是傲慢又糊涂。时时觉得隐忍、纯善的那一方必是好的,说来也着实荒唐。
听她说完这些,和容华的脸色变了几变。良久的沉吟之后,最终化为一叹:“娘娘的顾虑,倒也不无道理。臣妾会再想一想,此计不会再用,娘娘放心。”
顾清霜略作思忖:“其实这事,或许也并没有那么难。”说着她又笑起来,摇一摇头,“但我也要再细想一想,等有可靠的打算了,再请姐姐来说话。”
和容华紧绷的神色在听到她这番话时终是放松了些。在这之前,她先应了她的相邀,转脸却又不认她的计,大有几分虚与委蛇的味道。这句话出来,才算将这结盟定下了,从前一些不够妥当的安排自也可接过不提,不会结怨。
又过不多时,和容华便告了退。这样的速战速决比顾清霜原本设想的还要快些,不禁心里暗叹还是和聪明人说话来的轻松。
不过……
那个采双,虽一场大戏哭哭啼啼颇费了些时间,却也并不是个蠢人。
她平素确是谨小慎微的性子,来见顾清霜时总也话不太多。但上元那日的事,她应对却也冷静,可见只消有人给她安排好,她不是不能演得漂亮。
今儿这打一开始就露出来的破绽,怕是别有缘故。只是顾清霜自不必与和容华提,也大可不必同采双挑明,心里有数便是了。
只是经了这一茬,她倒觉得采双这人也未必就不能用上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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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偏僻的宫室里,采双行至半路时就已平静下来,心中惧意淡去,便也不再哭了。于是她进了屋便客客气气地想请阿诗离开,倒也不为别的,只是这位可是柔婕妤跟前的掌事宫女,岂是该留在这里侍奉她的?
阿诗多少摸出了她这心思,却不敢走,概因顾清霜遣她过来的心思她也清楚。
这位淑充衣,素日胆子太小,从前又受过不少苦。眼下被两个高位嫔妃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从前的恐惧怕是都要涌上来。万一她钻牛角尖地去想自己回了凌贵人身边必定生不如死一类的事,一个想不开索性自尽怎么办?到时她是一了百了了,顾清霜这个主位宫嫔可没处说理去。
阿诗便厚着脸皮假作听不懂采双那些委婉送客的客气话,含着笑非陪她待着。采双又不能硬赶她走,一来二去地便也只好由着她来,就着人给阿诗上了茶和点心,自己取来了没做完的女红,闷头织绣。
阿诗也没闲着,喝了两口茶,就动手帮她理上了绣线。这般一来,采双倒放松了些,不知不觉地和她闲话起了家常。
阿诗这才知道她到底吃过多少苦头,她说起凌贵人刻薄人的那些法子,阿诗听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