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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靠在后座上,左手托着下巴,身子侧面依着玻璃,眼睛看着窗外,似乎若有所思。
云寒昕正想开口,却见东辰云对他摇了摇头。
尤利的脑海很混乱,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他是王子,打从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他可以骄傲,可以任性,可以唯我,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因为人生从来都不是固定的。
就在半个月前,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他身边的仆人无数,然而现在,他成了侍者,那些普通的平民,甚至被人调戏。
眼眶有些模糊了,不想眨眼睛,绝对不能眨眼睛。
但是眼睛很累,累的坚持不住了,眨了一下,就这么一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出了眼眶,无声的,一滴……一滴的掉落。
云寒昕没有回头,只是看着自己这边的玻璃,云寒昕不说,尤利也不会知道,那边的玻璃,倒影着这边的景象,玻璃中,无助的青年托着下巴,任凭眼泪掉落,终究没有动手去擦。
人,是可以软弱的,但是,不能长久的软弱。
尤利的神情,有那么一刹那,让云寒昕动容了,说不出为什么,只是心底有了共鸣。
这一刻,云寒昕不再逃避,当初在纳贝尔家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人,长得很像自己,就连哭的时候都一样。
他,也从来不用手擦眼睛。因为,用手擦眼睛,证明自己在哭泣。作为一个男人,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在哭泣。
“无礼之人。”有利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却带着他一如既往的高傲。
“嗯?”云寒昕回过头,对方依旧侧背对着他。
“你什么也没有看见,对吗?”
云寒昕挑眉,专注的看着他,侧面看,更像夏雨的那张脸,如果不是缺人爸妈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一定会觉得自己还有一个弟弟。
因为久久没有听到云寒昕的回音,尤利有些不放心的回头,却见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脸,微微有些红了:“无礼之人。”尤利有些尴尬。
云寒昕多么想说,自己看到了一幅很美的画面,清晰的泪痕还挂在尤利的脸上,明亮的眸子有些懊恼的看着自己,这个样子的尤利,可爱极了。
夏雨,我最讨厌雨天,因为那好比你的眼泪,在敲打我的心。
扑哧……云寒昕笑了,难怪当年的李慕斯最怕他哭了,从尤利的脸上,云寒昕相信,当年自己哭的时候,也是这么可爱吧。
可爱?
云寒昕笑的夸张了起来。
“喂,无礼之人。”尤利急了,一,不解云寒昕狂笑的原因;二,深怕云寒昕以后拿这件事取笑他。
啪……
云寒昕毫不客气的一掌拍在尤利的脑门上:“小孩子讲什么面子,想哭就哭。哥哥的胸膛借你靠。”一把拉过尤利的衣领,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是云寒昕粗鲁中的温柔。
犹如夏柔所说的,云寒昕对东辰很凶,但是凶的很温柔,很醉人。
尤利本来不想哭了,但是闻着明明陌生,却又感到熟悉的气味,看着明明只有一面之缘,却又觉得相识很久的人,鼻子一酸,不知怎么的,竟然真的哭泣了起来。
深深的哭泣,子他有记忆以来,从未有过的哭泣。
余光,瞥过云寒昕的脸庞,抱着尤利的手臂,虽然细,但却非常的有力,那双手,轻轻的拍着尤利的背,是在安慰。那张脸庞似乎闪烁着祥和的光芒,那样的柔情。
寒,东辰云在心底抹上了一层担忧。
在你还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份的情况下,能如此的关心一个,对你来说几乎是陌生的人。如果,你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那么对尤利的关心,你还会舍弃吗?如果无法舍弃那一层的关心,那么尤利的危险,随时会引渡到你的身上。
寒,这就是血缘的羁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