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严肃的脸色,渐渐的转成铁青,极力隐忍的自制力,在挑战着自己。
“阳总管。”一只手,握住了他已经泛起青筋的手腕。清凉的皮肤触觉,慢慢的平复了阳炼的尴尬,“阳总管,你退下。”
少年的眼神,已从凤苍穹的身上收回来了。他浅笑的看着大家:“国舅冠冕堂皇的指责,本宫冤在心口难开。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那么谁能告诉我,以下犯上的诬告罪名,又有几重大?”
这……
“神凤是讲究尊卑的国家。何为尊卑?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大家说对不对?”凤澜止回过头,又看着赫连将,“以上犯下的诬告若是失败了,按照律法,那人该又该当何罪?”
众臣之中,谁也不敢回答。
“处以极刑。”人群的末尾,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众臣让开一条路,那人正是刚正不阿的新任刑尚书,六旬已有的于道恒。
于道恒的祖先是当年战胜的其中一个双生皇子的食客。于家祖先承蒙那皇子的知遇之恩,所以历代于家子孙对那皇子的后代非常忠心,就因为于家人耿直效忠,所以在于道恒父亲的时候,被当时的赫连家族逼的辞官隐乡。
于道恒也是十年寒窗苦,一步一步收敛自己的锋芒,才靠近朝廷的骨干位置,以至于现在,到了六旬,才被凤苍穹提拔成为刑部尚书。
凤苍穹对于家一直很关注,但年少时,他羽翼未硬,所以直到和赫连将的战火明显的挑起了,才重用于道恒。
“以下犯上的诬告,当处以极刑,便是斩立决。”于道恒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傲然气质,那坦荡的神情,看上去不像一个文臣,倒是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感觉。
以下犯上的诬告,处以极刑。
这句话造成的效果不小,众臣都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盼着这件事跟自己扯不上关系,却又有几个在赫连将的厉光下,止住了脚步。
赫连将哼了一声,手在凤澜止的侧脸寻找着人皮面具的凸口。
嘶……很清脆的声音。赫连将眼睛一亮,果然是带着人皮面具,他眼中的神情非常得意。各大臣见了,又围了上来,这会儿,大家是站到了赫连将的那边。只有少数几个忠于帝皇的臣子,还在那里支援着。
人皮面具撕开了凤澜止的右半边脸颊,一直自信满满的赫连将,渐渐露出了沉重的脸色,待到右边的整个脸颊入了他的视线时,那才三十好几的男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他连着后退了几步,惊恐的看着凤澜止。
“大人。”距离近的几个朝臣,赶忙扶住赫连将。却也在抬头,视线迎上凤澜止的脸庞时,惊了。那人皮面具下的脸,分明和人皮面具,长得一模一样。
“舅舅可否还要用刀,来隔开本宫的面皮,再看清一点,这张脸,是不是属于本宫的?”凤澜止温润的声音,染上了凌厉的语气,“国舅爷以下犯上,诬告本太子,刑部尚书,判罪吧。”
“是。”于道恒大声一嚷,“国舅爷以下犯上,诬靠殿下,处以极刑。”说着,他转向凤苍穹,“请陛下下旨。”
凤苍穹的视线,由始至终都停在凤澜止的身上。他的一言一行,他都不曾放过。虽然中途出现了赫连璇,但是每一个可能发生的意外,他都预料到了,包括来太子寝宫瞻仰太子的遗本。只是没有想到,打开太子寝宫的门,却出了这样的一场戏。
澜止。
哼……凤苍穹失声笑了。
事情到了今天,总是需要解决的。他淡淡的眼神环视过所有人:“国舅以下犯上,诬告太子。众爱卿觉得,这罪,当处以极刑吗?”
这……情况的转变,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大家沉默着,谁也不敢。这话儿,多说一句是错,少说一句是明哲保身。厉害关系,谁不知道。
“陛下,情长犯事,当以国法为先。”刑部尚书于道恒,猛地奔磕了一个响头,“陛下和国舅是皇亲国戚,亲情难免,但是祖先律法不能违背。太子乃国之储君,此事若不能给太子一个公道,日后叫太子如何服众?”
老者感叹苍凉的声音,字字肺腑。他对这个国家的忠诚怕也无人能及。
“大人。”凤澜止感动于心,即便今日他不是太子,可老者的真诚,叫人拒绝不了。
“请陛下以国法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