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心想:他没脸没皮的我又不是才知道,我害羞个什么劲儿,又不是个大姑娘,什么风浪没见过?

她低头看着他闭着眼睛,感受着他舌尖卖力的裹着,生怕挣脱了一样,握在她手里的手不自觉的挣挣又安静下来,没一会儿又动动。

过了好一会儿,铁牛才停了下来,但他仍然把脸埋在她那里,整个人懒洋洋的一动不动,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惬意极了,秋菊也很舒服,但她不想让他笑她,弯起脚丫子往他腿根处蹭蹭,哼,果然铁牛一哆嗦,抬起带汗的脸瞅着她,示意继续、不要停。

秋菊的脚也不冷,但碰到他那里就显得没了温度,她在那里轻重不一的蹭着,等她脚暖和了,就郎心似铁的把脚拿开,转头看着铁牛,呦,满面红光、汗流满面、眼神迷离而焦急,可怜极了,啧啧啧。

铁牛求人不成,就起身威胁,“外面那么冷,我就在屋里解决吧,眼睛闭紧了小姑娘,别偷看哥哥啊”。

秋菊没想到不要脸的人这么可怕,终究是她脸皮不够厚。

“说吧,你怎么才能滚出去”。

“求你可怜我,把你儿子吃不完的饭都赏给我吃”,他面不改色。

“滚出去吧”。

“我这就去跑茅厕,绝对不尿炕上”,铁牛穿好衣服乐滋滋的往出走,要不是半夜,他都想哼几句。

听不到脚步声了,秋菊才不好意思的笑了,清空仓库的感觉就是来劲,她就知道铁牛得逞了一次,还要念着,果不其然,啧。

等铁牛惬意的上了炕,把儿子又抱回两人间,“困了就睡吧,我睡回来了就我来伺候他”。

秋菊就放心的睡了,这孩子生下来她没操劳什么,换尿布洗尿布、擦屁股哄孩子都是铁牛在弄,要不是他没奶,她连孩子都不用抱。不过也不一定,他要有奶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偷喝。

之后几天,铁牛像是上瘾了,熬了鸡汤,没事做了就进来躺炕上,让想亲近小儿子的婆婆都觉得疑惑,还进来瞅了几趟,人家就是不出去,他娘没好气的说:“你天天窝炕上干啥,你又坐月子?”

“出去傻坐着还不如进来看我儿子,越看越俊,挪不开眼”,装的像真的一样。

这让他娘也无话反驳,这小孙子长的是真俊,随了他娘的白皮,头发浓黑,脸蛋肉嘟嘟的还带红晕,眼型狭长,可以看出张开后眼睛绝对不小,还不爱哭,就尿了拉了饿了嚎几声,可不讨人喜欢嘛,老头子也馋孙子,但他进不来,人小娃又不往外抱,只能反复的问她娃长的像谁,像谁?反正既不像糟老婆子也不像糟老头子。

铁牛娘喊不出儿子就打算去找大儿媳唠嗑,刚走没几步,想起娃儿都出生一二十天了,还没有名字,回头问:“你俩给娃儿起名字啊,你爹让我问,你俩要是没想好他来起”。

“得了吧,就他给我们兄妹五个起的名字:黑炭、毛妞、毛头、石头、铁牛,他哪来的勇气还起名字”?铁牛一脸嫌弃。

“那你倒是起啊,我看你能起个啥花儿来。”

人母子俩说话,秋菊完全没插嘴的打算,等婆婆走了,她问:“有想好的名字吗?”

“有,出生那晚我就想好了,叫满月”。

秋菊看他神情,确定他没开玩笑,“满月?你知道你儿子再过十来天就要满月了吗?这啥名字,到时候人喊着:满月满月了?”

他刚想说话,他儿子就醒了,连忙抱起来,换尿布、洗屁股,把他儿子伺候的眉头都不皱一下。

秋菊托着下巴,看铁牛熟练又轻柔的动作,想当初捏背的时候,差点把她肩膀骨捏错位,这个男人不再冷硬了。

“叫黄连吧,他一哭你再大的火都压下去了”,秋菊略带调侃的说。

“苦不拉几的,我的火不就是他引起的?他要不是吸的那么起劲儿,我哪来的那么大火?”铁牛甚是不服气,他儿子要是不吸奶,他随时都能解馋,哪还至于把鼻子馋出血。

秋菊听他这蛮不讲理的话,拿脚踹几下,把他踹下炕才解气,“把儿子还我,别你不讲理再把我儿子带坏了”。

“还什么还,满月也是我儿子”,铁牛笑着跳开,把怀里的小子也逗笑了。

“好了,说正经的,他出生那晚我站山洞门口等着,那晚雪停的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还出来了,正逢十六,又圆又亮,下雪下雨天见到有太阳、月亮的时候少,何况还是个满月,那个时候我就在想,生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就叫满月,以后每见到满月夜,我就会想起他出生的那晚,我急得像驴踢的又充满了期待,饭都没吃,门敞个口子我站哪儿吹好一会儿冷风都没感觉到”。

秋菊看着铁牛心想:我可能永远都忘不了这时他脸上的神情,温柔的、平静的,不知道以后孩子多了他还会不会对每个孩子的出生都充满了期待,但他第一个儿子——满月,无疑是幸福的。

但这种温馨的场面持续不了多久,就被铁牛无意识的打破,只听他说:“要是以后谁笑话我儿子的名字,我就教他让小毛驴欺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