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先告状。是你非要找不自在,让我假设。我只想了一下就气得头疼,我要把你绑在床上,哪也不许去。”
陆君潜说这话的时候,模样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弄得阮明姝有些怕了。
她打了他一下,抱怨道:“别说疯话吓我”
“不是吓你。”陆君潜淡淡看了她一眼。
阮明姝吓得咽了咽口水。
“所以,你到底在钻什么牛角尖,较什么劲?”他问。
阮明姝揪着他衣服上的绣纹,低声道:“有个邻家姐姐,我打小就认识。她温柔善良,勤劳能干总之就是很好很好,我和明蕙都受她照料过。”
陆君潜“嗯”了一声,静静听她说着。
“我十岁那年,她嫁给邻村一个富户,村里人都说她命好。结果,新婚没多久,她便跑回家来,满身是伤”时隔多年,阮明姝只要回忆起这件事,还是难受得很。
陆君潜大概猜到了,大手摸了摸她的发旋。
“嗯,就因为她新婚夜没有落红,夫家就不相信她,日日夜夜折磨她虐待她。”
“他们很过分是不是,不相信也就算了,休了她也好,可偏偏要逼死她!”阮明姝说不下去了。
她又想起彩玉浮肿的尸体浮在池塘上
“她夫家是群畜生。”陆君潜评价道。
陆君潜陪她说了好久的话。
丫鬟替她梳好发髻后,他又帮她插了发钗,戴上耳坠。
阮明姝心情才好些。
她左右照了照发鬓,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将军好厉害,不仅上得了战场,还能侍候闺房,以后是不是可以帮我画眉啦?”
“画眉?这有什么难的,”陆君潜自信极了 ,“凭我丹青妙手,整张脸也能画,保管府上女眷见了你挪不开眼。”
他不说丹青妙手还好,这样一提,阮明姝登时想到那张牧童望日图,不由噗哧笑出声来,决定再不提让他画眉之事。
“诶,你要干嘛?”她见陆君潜拿着割下的那方绸布,转身要走的样子。
“收起来,藏好。”他也不隐瞒。
阮明姝耳根发热,到底没说什么,由着他去了。
陆君潜走到卧榻旁,探手朝床尾的凹槽里动了动,便打开一方暗格,像是专门藏东西的地方。
阮明姝心思一转,撒娇般道:“你这儿怎么睡觉的地方还藏东西呢,我能看看么?”
“若是不让我看,那定是有鬼,说不准就放了什么定情信物!”她心暗暗猜测。
“嗯,都是宝贝。”陆君潜道,“准你见识见识。”
宝贝?
阮明姝脑里飘过一串闪着光的珍异宝,也不顾身子酸软,急忙跑过去,生怕还没看到,陆君潜就将暗格推进去关上。
暗格里的东西并不多:
玉佩、锦囊、匕首,甚至还有个小孩子玩的拨浪鼓。
最显眼的要属角角上的玉匣子,通体纯白,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