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柔满腹心酸,穿过厅堂和长廊,刚进入内间,便听到母亲暴怒地喝骂:“滚下去,没用的东西!”
骂声是歇斯底里的痛苦与恨意。
赵令柔这才将陆君潜的事暂时搁在一边,急忙忙跑进去探望母亲。
宫秘事诸多,有些事情说出去也许都不会有人相信。
比如此刻,把持朝政多年、母仪天下的叶皇后,□□里竟只着寸缕,手脚被宫人用绸缎绑在床柱上,美艳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
更骇人的是,她那尊贵无比的金躯玉体,前胸、后背、臀股上皆长满了红疮,密密麻麻的水泡渗着脓液,瘆人至极。
也难怪小丫鬟被吓得手抖如筛,她是临时替的嬷嬷,头一回给皇后上药。
“母后!”赵令柔心疼地跑到母亲床前,跪在地上。
“令、令柔,”叶皇后见宝贝女儿来了,咬着牙忍耐着,不敢再哀嚎,叫女儿担心。
“药!给我滚下去!”赵令柔对小丫头斥道。
小丫头连忙将药捧上,抖着身子退下了。
“啊——”清凉的药膏抹上疮面,磨人欲死的痒意变成钻心的痛,但这痛对皇后来说却是滔天的感。
痛死她吧,她要被这满身的怪疮折磨死了。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她寻遍名医,不仅没有治好,反而越演越重。为什么!?
母亲的哀叫像匕首一样扎着赵令柔的心,加上陆君潜之事,又想到皇室前路难料,存亡只在旦夕间,一时滚下热泪。
叶皇后这满身的疮,偏偏只长在躯干上,四肢以及裸露在外的脖颈、头脸却看不出一点异样来。她剧痛之发现女儿竟哭了,慌忙抚上心肝宝贝的脸蛋,哄道:“怎么了怎么了,柔柔别哭,娘都习惯了,不疼!”
“母后”赵令柔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哭过了。上一次,还是在江陵吧,她决定下嫁卫怀远时。
如今开了头,竟止不住。
“好柔柔,别哭,苦了你了”叶皇后对着旁人心狠无情,可赵令柔是她唯一的孩子,真真恨不得捧在手里,化在口里的。
赵令柔不想叫母亲担心,她擦干眼泪,攥住母亲的手说:“娘,有个天大的好消息,你的病一定会马上治好的。”
“什么?”叶皇后急忙问。
“陶孟章,我们大周消失了十五年的国师,”赵令柔凌厉美艳的柳叶眉太挑了挑,眸精光闪过,一字一顿道,“重回京城了。”
“他!?”叶皇后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我已经派人盯上他了,很就会把他押到您面前。”赵令柔露出成竹在胸的冷。不过就是在盛意面前得瑟了一把,回家后又同自己母亲大人讲了,接着晚间去戏楼喝酒时又同江寒原等几人八卦了一会儿。
他未觉得有何不妥。
只是江寒原几个知道了,第二日署衙办公时,自然又要同要好的上司、下属聊聊。这些官员回到家,晚上免不了又和妻子唠唠嗑。
官太太们一听,这么劲爆的消息,怎么能单我一人知道,必然要分享给好姐妹们啊!
于是只过了两天,陆大将军纳妾的消息,已经一传十、十传百,成为时下京第一要闻。
陆有容看着桌上摆着的成堆的邀约帖子,嘴角直抽。
“我说自己怎么突然这样受欢迎了呢,”她好笑道,“原来是三哥纳妾的事传了出去,一个个盼着我过去透点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