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姝慌忙别过身,背对着二人。
“祈福的人太多,甚至不知这牌子是何时挂上的。”陆君潜语气淡淡的。
“至少确定她还活着,而且就在京城,我们很就会找到她的。”赵令柔语气坚定,极善安抚人心。
陆君潜看了看手上的牌子,正面写着“吾兄昭成,极乐永生”,背面则是“吾妹幼薇,有生再会。”
“但愿是她。”他喃喃道。
“对不起,如果我当年劝住父皇,韩家也不会”赵令柔神色歉然。
“回去吧。”陆君潜打断她,独自走进雨幕之。
阮明蕙已无心再画图样,数次烦躁搁笔,推窗张望,最后索性下楼,站在铺子门前等姐姐回来。
“一定能成,银子送出去,爹爹不久就能放出来。”她走到门东面,心想。
“阿姐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官大人嫌少不愿意收,那该怎么办?”回到门西面,她又担忧。
两个念头切换来切换去,如此百十次后,阮明姝终于回来了。
“阿姐!怎么样,府尹大人收了么?”阮明蕙一颗心吊着,生怕姐姐怀里的银票没送出去。
阮明姝拍拍她的手,柔声道:“收了。虽没见我,但派人传了话。说林大人的信,还有我写的陈冤书,俱看过了,叫我回去耐心等消息。”
“太好了太好了!”阮明蕙按着胸口,高兴地直抹眼泪。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她本不信佛,此刻却情不自禁念叨着。
阮明姝拥着妹妹进了铺子。
“今天去寻店面没,有没有找到合适的?”
银子已筹足送出,现下该开始忧心如何赚钱,才好将借款些还清,把典当的物品赎回来。
“去看了一圈,不是太小,就是太大,还不如上回同你说过的那个好。”阮明蕙回道。
“上回那个确实好,位置价钱都上佳。可惜主人不讲信用,收了订金,转手就租给别人了。”
“阿姐,今天钱老娘来了。”阮明蕙眨着水灵灵的圆眼睛,卷翘的睫毛一扑一扑的,可爱极了。
阮明姝皱眉道:“她又来撒泼了?”
“没有,”阮明蕙摇头,露出开心的笑容,“她让我们不必急着搬出去,先把咱爹的事情办妥当了,再同她商量租金的事儿。她还说,先前讲的一百八十两,也未必不能再少些。”
阮明姝狐疑道:“她竟有这份好心?莫不是打什么鬼算盘。”
“不,是真的。”阮明蕙连忙道,“我想,她确实贪财,但心眼并不坏。而且过几日租期到了,她不赶我们走的话,总是我们占便宜。”
阮明姝觉得得妹妹的话不无道理,加之心里惦念着父亲的事儿,提不起精神细究,便道:
“既是如此,咱先不急着搬,且看过几日钱老娘是否如今日所言,并不来催。另外,新店面还是要留心挑选,不必立刻就订下,只为防备着钱老娘出尔反尔,又或者后面议价,依旧谈不拢。”
阮明蕙一一应下:“嗯,这些都是小事,现在只求爹爹平安归来,咱们一家人好好的。”
阮明姝慢慢坐下,让紧绷酸痛的腰脊靠在松木椅背上。数日奔波劳神、夜不成寐,疲倦涌上四肢百骸,此刻才敢稍稍松下神经。
“一定要好好的啊。”她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市,心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