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里,多数人都会找产婆接生,可傅十冬怕在家里生会出什么意外,所以在生子前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生产要去县里的正规医院生。
这个时候,傅十冬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他深深地又瞅了一眼媳妇,然后才转身跑去找牛车。
庄秀芝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调侃道:“你看还是冬子沉得住气,想当年我生孩子那会儿你大哥就跟个傻子似的,往那儿一杵光会苦脸看着,我都比他有主意。”
想象那样的画面,叶凝瑶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模样同时又为傅家大哥的早逝而难过。
为了避免大嫂伤心,她忽然转移话题道:“嫂子,一会儿我和十冬去医院就行了,您留下来看家吧。”
“那可不行,你俩都是没经验的,我不放心。圆圆和傅年都大了,他们在家不会有事的。”
直到傅十冬回来,他们还在谈论去不去的问题。
最后少数服从多数,庄秀芝留下看家,傅十冬一手拎着被褥一手搀着媳妇上了牛车。
幸好白天的路比较好走,只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就到了地方。
之前来过几次做检查,两人轻车熟路地找到妇产科,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见他们来了,语气熟稔地问向傅十冬,“怎么回事?你媳妇有反应了?”
这位医生会熟知他们是因为平时很少有人会来医院做产检,而且这对小夫妻男俊女俏,想让人记不住都难。
终于见到了医生,傅十冬那颗高高悬起的心算是落下了一半,他点点头忙说:“我媳妇羊水破了,大夫你给她看看吧。”
“行,这里有我呢,你先去挂号吧。”医生不慌不忙地拿出听诊器问诊,叶凝瑶深深吸气,那颗心脏还在“怦怦”乱跳,她看向傅十冬故作淡定地催促道:“你去吧,有医生在没问题的。”
此时,叶凝瑶的宫口已经开了四指,等傅十冬挂完号回来时,她早被医生送进了产房。
望着紧紧关闭的产房大门,傅十冬非常后悔没能早点回来见媳妇一面。
路过的护士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言道:“生孩子一时半刻出不来,那边有椅子你坐一会儿吧。”
傅十冬侧过头望向不远处的木椅子说了声“谢谢”,但脚下像生了根似的没挪动半分。
一门之隔的产房里,叶凝瑶躺在产床上,整个人还有点懵逼。
因为有灵力护体,她并没觉得宫缩有多痛,以为还要熬很久才能生,没想到会这么就要生了。
整个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生孩子,旁边还站着两个助产的护士,她看向他们,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要配合人家的工作,该脱的衣服脱掉,随着指挥调整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傅十冬在门外来回踱步,每走一步都不忘往门口瞄一眼。
现在正值七月,是一年当最热的时节,这时候的医院没有风扇更没有空调,闷热的天气动一动都会浑身是汗。
更何况是来回走路?
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他的额头布满了薄汗,汗珠儿顺着鬓角滚落下来,他也没有想要擦拭的意思。
直到一声不算嘹亮的啼哭声忽然响起,傅十冬的身子瞬间一顿,立刻改变方向大步朝产房门口走了过去。
门仍是紧闭着,里面的每一丝细微声响都在牵动着他的内心。
又过了将近十分钟,门才终于打开了。
一位护士抱着孩子走出来,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谁是叶凝瑶的家属?”
“我是!”傅十冬上前两步举起手,他把护士的表情看在眼,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大夫,我媳妇怎么样了?”
多数男人在产房门前问的第一句话几乎都是:我媳妇生得是男是女?
没几个人会关心给自己生儿育女的人是生是死。
像他这种问媳妇的倒成了稀有物种,护士对眼前的男人不由得赞赏有加,“放心吧,母女平安,再观察半个小时你就能接她回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