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宣传?告赢了也没多少钱,你确定要告吗?”窗口后的工作人员瞥了靳舟一眼,又对罗雪晴道,“还不够你出律师费的吧?”
靳舟早已习惯这种态度,说白了法院每年接收那么多案件,上上下下谁不想减轻工作?
他提前给罗雪晴知会过,因此罗雪晴也没什么反应,点头道:“确定要告。”
对方磨磨蹭蹭拖拉了半天,好在靳舟的立案材料准备得足够充分,倒是顺顺利利地立了案。
从法院出来后,两人来到了停车场,罗雪晴让靳舟坐上副驾驶座,接着从后座拿了一沓a4纸打印的资料递给靳舟,上面全是当年的社会新闻。
“我查了靳伟法官出事的那一两年,咱们区比较轰动的社会案件有这三件。”罗雪晴把资料分成三份,一份一份地指给靳舟看,“一是校长猥亵学生事件,二是商户重伤致死案件,三是病人家属放火烧医院事件,你看一看。”
靳舟之所以让罗雪晴查较轰动的社会案件,是因为对方既然有买凶杀人的能力,那犯的事肯定不会小。
三个案件都发生在靳舟父母出车祸的前一两年,时间上倒是吻合,但后两件看上去跟钱权无关,似乎并没有买凶杀人的必要。
“三个案子都是靳伟法官负责,后面都换了其他法官审理。”罗雪晴道,“你觉得会有哪一个跟车祸有关吗?”
就这么点信息,靳舟也说不好,他翻着手上打印的新闻,问道:“这三个案子最后怎么判的?”
“三个人都进了监狱,烧医院的判得最轻。”罗雪晴抽出最底下的那份新闻,放在最上面,“会是这个吗?”
“烧医院,但是没有致人死亡,也没有造成重大损失。”靳舟摇了摇头,“不会是这个。”
从严重程度来看,这个案子本来就不会判得很重,压根没有买凶杀人的必要。
靳舟又看了看校长猥亵案的判决结果,是往重了判的,也不像是有人在背后运作过。
那么就只剩下商户重伤致死案。
“这个人怎么只判了五年?”看到刑期,靳舟立马皱起了眉头。
他翻开商户案的新闻资料,在密密麻麻的字里行间看到了两个关键字:拆迁。
——商户重伤之后,所在的临街商铺很快便被拆迁。
“这个案子怎么了吗?”罗雪晴看着靳舟手里的新闻,“商户跟客人发生冲突,被打成了重伤,这个客人就是个小混混。”
“但是这个人只判了五年。”靳舟道,“正常来说重伤致死至少十年往上。”
“这样吗?”罗雪晴显然不清楚量刑标准,靳舟一说,立马知道了为何不对劲,“如果是这个案子有问题的话……”
她突然眉头一皱,拿过靳舟手里的新闻,道:“那这件事就跟汪和泰有关。”
“汪和泰?”靳舟愣了愣,“和泰集团的老板?”
“没错。”罗雪晴指着新闻里的图片说,“这一排商铺是汪和泰所有,当时被划进了拆迁范围,所有商户都提前解除租约,陆续搬离。”
“那如果死亡的商户是因为不愿搬离所以被打呢?”靳舟道。
这样案件的性质就会非常不一样,普通的故意伤人将带上涉黑性质,绝不可能把打人者判个五年就了事。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罗雪晴顿了顿,“但是你确定要查汪和泰吗?”
汪和泰是市里数一数二的成功企业家,市中心的标志性大楼和泰大厦就是他的产业。
靳舟也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毕竟手上有用的信息实在太少,他的这个联想又毫无证据支持。去问杨时屿倒是一个法子,但想都不用想,杨时屿肯定什么都不会说。
“先这样吧。”靳舟放下手中的新闻,“你的案子很快就要开庭,先把这边的事解决。”
“行。”罗雪晴点了点头,“这阵子我再打听打听汪和泰的事。”
靳舟总有一种感觉,杨时屿在隐瞒的一定是一个危险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