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和解的想法后,心情格外迫切,尤其是知道屠家砍树平地后要在山里盖猪圈,他家现在住的青砖大瓦房当初就是请村里人盖的,山里砌猪圈肯定也是要雇工的。
张蔓到邻居家打水,就见他们院子里蹲了一窝人,急急切切的在商量让屠大牛雇他们做工的办法;去田里捡稻穗也听村里的妇人在骂当初找村长不让屠家人进村的那几个老不死的;拉着孙鹤回娘家,也在听爹娘兄嫂在讨论屠家不仗义,请外村人做工中午还管一顿饭,对自己村里人却是抠搜吝啬。
“爹,我打算过几天带小鹤回瓦子岭看看。”张蔓坐在板凳上等了好一会儿,看他们越扯越远,不想在听这不要脸的话,试图插话打断。
张老头偏了下头,又听到二儿媳说的屠家羊群有一次被狗撵到前面田里了,忙问:“有没有吃稻穗?前面有我们的稻田。”
“爹!”张蔓大喊一声,把张老头吓一跳,虎着脸斥她:“死丫头叫魂呢?得得得,都不张声,叫你先说。”
“我过几天要带小鹤回瓦子岭看看。”她又重复了一遍,没在乎两个嫂子不高兴的脸色。
“啥?回瓦子岭?”他瞅外孙子一眼,皱眉问:“好不忒的,回那儿干啥?”
“去看看小鹤爷奶,要是情况还行,我就不回来了,一个人种地太累了,还要给人家交租。”
“死囡子,你守着那两老的过?你大嫂还说过年的时候回娘家给你找个婆家,那两个老的要是还行,你就一个人回来一趟。”张老头注意到盯着自己瞅的男娃,好歹是自己亲外孙,他说话含糊了点,但在座的除了玩泥巴的小孩听不懂,就连张枝都知道她爹是啥意思。
张蔓看了一眼大嫂,她看憨包似的看自己,就连小妹也满眼疑惑,她眼酸地低头搓着儿子的衣角,注意到小鹤紧掐肚皮的小手,她伸出粗糙的手指掰开了他的手指,抬头笑着说:“爹,我不是给你说我不嫁人了嘛,娘,你也别四处给我张罗男人了,我守着我儿子过,没爹没娘的娃子是个癞蛤/蟆,谁都能给脸色看,谁都能踢一脚,我再找个男人也是伺候他一家老小,还不如把我儿子养大,他长大了我也享福了。”
“没男人你就是塘烂泥巴,苍蝇蚊子都想在里面下籽,小鹤是个男娃子,他孙家的人总不会让他饿死冻死,你把他送回去就回来吧,要不我把他送回去?”张老头大声训斥这个满脑子浆糊的大闺女,伸出手去要强硬抱外孙。
在他姥爷刚碰上他胳膊的时候,孙鹤就抱住他娘放声大哭,弹着腿脚踢了张老头两脚,张老头也不在乎,还没他腿高的娃子,踹到人了也不咋疼。
张蔓抱着儿子起身往后退,“爹,我就回去看看,要是势头不好我再回来,你也别劝我把小鹤扔给他爷奶,你都知道为我这么大的闺女着想,我咋舍得我年幼的儿子,我就是来给你们说一声,屠家的房子我也退了,你跟我哥晚上也别去转悠了”。
看老头气得铁青的脸,张蔓挥手道:“爹,我要是在孙家过的不好了我再跑回来,你到时候要给我开门啊。”
“给你开个鬼,哪家的姑娘像你样的婆家娘家两处住?老子不嫌丢人?”张老头气的嘴直哆嗦,那瓦子岭有小鹤爹的仇家,好不容易撇干净了你又往屎堆里钻,造孽的鬼丫头,还嫌两个嫂子甩的脸子不够多。
第二天,张蔓带着孙鹤去了镇上,打听了一下驴车的价格,还价后还是觉得太贵,领着孩子就走了,去了集市上转了一圈,拿起问问价钱又给放下,最后给她儿子买了张油饼,两人转出了镇往回走。回去的路上听到有狗叫,她想到她爹说的话,拉着孩子进了村,向村里人打听有没有生小狗崽的狗子,沿着人指的路敲了门,问:“大嫂子,还有没有狗崽子?我想养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