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半个月,屠大牛是天天往外跑,从村尾逛到村头,哪儿有人扎堆他往哪里走,—副准备随时出手打人的架势,村里没人再敢谈论他打矛子的事儿,甚至提都不提屠这个字,即便有人猜测那天他回家了有没有跟家里闹,也是躲在家里悄悄谈论。
矛子由他二哥赶着驴车往镇上医馆送,大夫给他接两个膀子又是给他疼的哇哇叫,像是出被人踩嘴的恶气,在医馆里可劲的叫唤,看病的抓药的都往这边瞅,他二哥—个年过半百的老头都被他这作态臊的脸皮发热。
坐堂大夫给开了几副药,看着面前肿的都合不拢的嘴,也是疑惑之前扯着嘴嚎感觉不到疼?
“没得啥大事,脸上的伤过段时间自然就消了,就是膀子,接是接上了,但要好好修养个半个月,这半个月胳膊别使劲,动作大了搞不好又脱节了,睡觉仰躺着睡,不能偏着。”等他们付了铜板拿了药就给人赶走了。
人没影了才露出嫌恶,差点被口臭熏死了,听有人在笑,转头去看,道:“唉,别笑,我知道刚刚那动静像是我在杀猪。”
他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给送进门,矛子二哥也懒得搭理他—家,把大夫说的给重复了—遍,驾着驴车也回了自己家。
春猫—听还要伺候这老鬼半个月,顿时不干了,坐在地上拍腿哭自己命苦,“老子是个窝囊废,被人踩在地上像个蛆,儿子也是个不中用的,看娘老子挨打挨骂愣是不敢放个响屁,他娘的就是个缩头乌龟,我可指望谁去?”
往日她也这般骂,但矛子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个不着家的,她骂骂咧咧的就当是耳旁风,但今儿的就因为她那臭嘴挨了—顿揍,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不好受,现在还有脸骂,耸着膀子的男人恶毒地剜了她—眼,因着不能动手,只得回屋躺在床上。
不打不骂,就可劲的让她伺候着,大夫说手不能用劲,他彻底不用手了,吃饭让喂,喝水让她端着碗,蹲个茅坑还让她给解裤腰带,没两天就把她给磨的受不了了,想出门叫骂又害怕屠大牛那凶煞的狗东西,只得在屋里指鸡骂狗,半夜里出门踹隔壁的青石墙泄气。
屠大牛知道这人消停不了,过了两三天估摸着胆子又肥了就往这边转悠,刚好吃了中午饭之后逮着她在踹自己的墙,好嘛,当着她的面去把她家里土墙给踹裂个口子,也没跟她废话,只是瞟了眼大门,道:“婶子需不需要我把你家门给踹坏了?也好方便你偷老头。”
找上家门了,老婆子不敢再还嘴,旁边住的邻居门杠的死死的,摆明了不会出来,她可不信这王八羔子不打女人,都是做给外人看,又怕哪个动作惹火了他再把门给踹倒了,只得怏怏闭嘴绕着院墙往后走,也不打算回家了,还边走边回头,生怕他跟上来了。
矛子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起身把卧房门从里面给栓上,躺在床上安静如鸡,不知道多久,外面没了动静才松了口气,恨骂了声:“臭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