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看清她这张脸,盯她好一会儿,心想谁怎么狠心,怎么舍得把这般标致的姑娘家送进宫中?
她被他盯得一时畏缩,又想她都已经穿宫女衣着,在这清净地,又不碍着别人,自己何必退?便薄怒道:“我不过哭几声罢了,能有什么大事?你要是去找那狗皇帝就去找,我才不管。”
这句狗皇帝脱口而出,仿佛积攒了多日的怨懑,赵骥一顿,表情古怪起来,看来他不在这些年,太后连宫中规矩都不教。
他也没做什么,这宫女凭什么骂他?
她自己反倒又慌了些,怒瞪他一眼,道:“你若敢把刚才的话说出去,我便真的说你是登徒子,敢调戏皇帝的女人,让你满门抄斩。”
赵骥忍不住笑了,道:“陛下至今没临幸过宫女,你说你是皇帝的女人,难不成是承宠过?”
他这话便是真的有几分调戏意味,她后退几步,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又闭紧嘴,不想再同他争执,只匆匆戴上面纱,低头打算离开。
她从赵骥身边路过,瞪他一眼。赵骥也不知道这气是憋了多久,遇到个不认识的人就敢撒气,仿佛是笃定了他不敢把刚才的事宣扬出去,瞪他一眼时就好像要把他吃了。
赵骥忽地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道:“你要这么走了,我便去告诉陛下,有人骂他。”
她大抵是第一次遇到他这种人,都不知道作何反应,回过神后,怕得惊慌失措。
她手使劲推他,不仅是甩不开他,还不小心掉了腰上香袋,但她没察觉,还狠狠踩他一脚,可惜本身力气不大,赵骥不痛不痒,她流泪却是愈发厉害,把睫毛都哭湿了,也不说话,胸口都起伏不定,着实是我见犹怜。
铁定是受委屈了。
赵骥虽不是君子,但也无意为难一个宫女,松开手道:“我职位不高,但今天心情还算好,可以帮你一把,谁欺负你?”
她抽泣看他,道:“那你发誓,不许把刚才的事说出去,尤其不能告诉皇帝。”
她怎么也不愿说谁欺负他。
赵骥想这姑娘当真奇怪,明明瞧着年纪不大,怎么忧忧愁愁的,自己常年不在京,也没惹过债,怎么就惹她如此讨厌?
但她委屈看着他,赵骥还是随口发了个誓,说不会与旁人说。
她这才像是慢慢放下颗心,边擦眼泪边道:“你走吧,皇宫里不许随便逛,要是再往里边被巡逻侍卫抓到,别怪我没提醒你。”
赵骥手背在身后,打量她两下,说:“你不错,叫什么?”
她抽泣道:“你招人讨厌,我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