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娢想出去,自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她身子,她身份便代表她不可以随意外出。
施三爷安慰施娢,说赵骥的好消息可能很快就会传回京,让她好好待在宅院中养胎。
她爹是心疼她,即便施娢出去见到了御亲王府的侍卫,亦是什么也说不得,她是施家女儿,谁也不能保证她听到了赵骥的消息,是否会立刻传给施四爷,他们定是不愿意和她接触。
这两天寒风刮了起来,越来越冷,明明房间里烧着银炭,施娢每次捏针时,手却忍不住颤抖,想赵骥怎么样了?他会不会真出事了?
来看她的人很少,除了她爹之外没再有别人,但她爹来的时间也不长,她的婢女会掐着时间来告诉她该休息了。
施娢本就不是能忍耐难受的性子,她爹走了之后就一直拿着帕子哭,这样好几次后,婢女也怕她哭坏了身子,让人把消息传了上去。
施成秉过来那天下午,和施三爷打了照面,他一身官袍凌厉,显然是刚从宫中回来。
抄手游廊中有侍卫把守,施成秉和施三爷交好,端的是敬重兄长,见到他便顿下步子,朝施三爷拱了拱手。
施三爷连忙叫声四弟,道:“娢儿最近身子实在是差,我还是把她接回府吧,你看如何?”
施成秉只摇头道:“三哥,父亲身子不适,若娢儿回去,他定是要召见她,你知她性子,到时只会被父亲吓到。”
他一句话就让施三爷住了嘴,施三爷连连叹气道:“从前好歹有嬷嬷婢女陪她说说话,她现在都不爱和我说什么了,总在发呆,回神后还抹眼泪,我也不知道怎么宽慰她。”
施成秉道:“陛下喜爱娢儿,怕她有事才会让她待在这里,下人不宜增多,如果有贼人趁机混入此处,对娢儿不利。”
施三爷唉了一声,道:“我知道的,你今天来是替陛下看她?”
施成秉不点头也不摇头,只道:“三哥,父亲上了年岁,我忙于朝政之事,两头顾及不得,劳三哥多多照顾父亲。”
除了施娢六叔之外,施太师对底下的几个儿子管教都严,施三爷是挨得最多骂的,府中也不常重视,但若以亲近来论,他和施三爷的父子情倒是比其他庶子要深,施太师发妻就留了两个儿子,大的先一步走了,小的还不成器,责之切爱之深,反倒是显得备受看重的施四爷与施太师间像是公事公办。
施三爷又叹气,家中父亲生病,女儿心中又藏事不想他担心,着实是难办。
施成秉手头上的事尚有许多,没有闲聊的时间,只和施三爷寒暄几句,便告辞去找施娢。
施娢一个人坐在罗汉床上,细白手指正捏着素白帕子擦眼泪,手里的话本也像是看不下去般,泪珠打湿了纸张。
她见到施成秉过来,连忙抹了抹眼泪,不敢在他面前哭,只是施娢一看到自家四叔就开始想起赵骥,愈发忍不住,只得扭过头来,不敢正眼瞧他。
他站在一旁,看她侧脸问:“为御亲王担心?”
“只是屋中有些太热了,”她轻泣道,“娢儿待会就叫人过来清清炭火。”
“你身子本来就差,热便热些,凉着了更加不好,”施成秉身形挺拔,“娢儿,你当初如果听了四叔的,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御亲王与陛下之间,你是必须要选一个的,你姓施,只能选陛下。”
施娢紧捏帕子,泣道:“娢儿不明白四叔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