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皇帝是他的亲弟弟,他不会动,但宫里的那个孩子,留不得,突厥和亲那个往上撞,也怪不得他利用。
倘若把这些事说给面前这个娇女人听,她得吓得夜里做噩梦,上回同她提了两句太后和施太师,她就魇得一直哭,把他这沙场老将都吓得不行。
施娢脸颊覆着他温热的手,她贝齿轻咬下唇,道:“王爷,妾这些日子同干爹商量了下,心觉自己适应不来王府的……”
赵骥问:“喜欢王爷吗?”
施娢沉默不说话,良久后才轻轻应出一声嗯。
赵骥的手一顿,慢慢滑到她腰间,把她揽得近一些,微俯身下来亲她一口,沉声道:“喜欢就待着,本王知道你是在担心本王,不管本王要做什么事你都怕,但本王怕的是别人说你,等处理完施太师的事,我们的事,也差不多快了。”
他骨子里的强势就像天生的,谁也没有办法拒绝。
施娢纤细的手臂慢慢抱住他的脖颈,她把头靠在他肩上,道:“王爷好妾的身子,妾知道,但等妾年华逝去,年老色衰时,王爷对妾或许就没现在喜欢。但妾喜欢王爷至极,没了王爷就不行,爱慕王爷的人那么多,今天是突厥公主,明天又会是哪家小姐?日后王妃入宫,王爷定要抽出时间去陪她的,妾怕极了王爷陪别的女人,宁愿从未得到过王爷。”
她语气里带着哭腔,到最后已经是哽咽起来,仿佛要强行要把哭声咽下去。
赵骥没料到只是想给她一个良籍入王府,她竟也能想这么多,他着实听不得她这委屈至极的声音,头疼低声道:“你别哭,王爷没要别人,陪你都来不及,陪她们做什么?”
“王爷只会说好话,上次能在马车中那样凶妾,往后喜欢上别家女子,怕又得为了她骂妾不知礼数自作多情,”施娢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哭得身子打颤,“王爷知道妾这脾性,如何能受得了?”
赵骥理智告诉他该像上次样压一压她,否则她真该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可她上次是小脾气上头的任性,现在哭得像心肺都伤到了,赵骥这心疼得厉害,立马就妥协了。
他手掌摸着她的头安抚道:“傻姑娘,受不得委屈,那便不受,王爷你还不了解吗?你看王爷身边除了你之外,何曾有过别的女子?疼你就已经够费心思,哪还有那么多时间去疼别人?”
施娢身子纤细,柔得如团弹|软的棉花,整个身子都嵌在赵骥怀中,闷声让人怜惜,等她睡过去时,赵骥都不知道自己给她许了多少个承诺。
她窝在他宽大臂弯中,娇白的面容有几分虚弱,哭出了汗,赵骥手上的帕子轻轻擦拭她脖间的汗。
他的手抚她的眼尾,慢慢叹出声,心觉委屈了谁都好,就是不能委屈到自己这娇祖宗。
突厥那边闹这么大,不过就是为了逼他娶那女人,也不掂量自己轻重。
赵骥轻轻把哭睡的施娢放到床上,又俯身搂住她,躺在她身边,嗅着她脖间安宁的气息,打算陪她小睡片刻。
她身上香,平日虽是娇气,却听话得不行,哪哪都合赵骥心意,他握住她的手,听到她在呢喃叫王爷,连呼吸都有些不平稳,赵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有本王在睡吧,这才让她平静下来。
那天特地去找覃叔说施娢的事,导致赵骥这两天事情堆压,加上施府那边故意作对,他忙得有�┏椴怀鎏�嗍奔洹�
王府里的王妃倒不是必要的,只不过没有的话,以后那些聚宴的帖子怕是会递到她这里,施太师在朝中的门生多,老师和御亲王不对付,他们站的自然是自己老师,也不知那些世家夫人会私下说她些什么。
可比起闲言碎语,她若是不想他去看别的女人,赵骥觉得娶妻一事,那就先算了吧。
……
赵骥常常逗弄施娢,但他说出来的话,大部分都是真话。
施娢对他无计可施,便已经在等她爹传离开的消息,只不过这消息没等来,反倒是先听到宫里的那个母凭子贵的昭嫔流产了。
她那时候在和赵骥一起用午膳,听侍卫抱拳跪在地上道:“太后娘娘召阿娜公主进宫,恰遇昭嫔去向太后请安,两人一同前行,没过多久昭嫔就摔下台阶,见了红,等太医过来时,孩子已经流了,昭嫔说是阿娜公主推的,阿娜公主不认,侍卫已将她囚于宫中。”
赵骥道:“往下查出了什么?”
“另有人发现阿娜公主和施家有过接触,外头传她故意以钦慕王爷为由毁坏王爷名声,又为给施家小姐铺路,残害皇嗣。”
施娢愣了愣,夹的珍珠丸子掉回青瓷汤碗中,她惊得微微张开了嘴,心想那孩子本就是四叔为她做的掩护,施家怎么可能做这中事?
厅内的日光照进屋中,紫檀木圆桌摆了一桌子菜,赵骥摆手说句知道了,让人下去。
他拿汤勺子给施娢盛了碗汤,和她闲聊道:“陛下走之前让本王和太后为他看护皇嗣,施家为了施娢铺路,如此胆大包天,现在唯一的孩子被害没了,就看陛下护不护着了。”
红柱香几上摆的赤松盆景,几个侍卫守在门外,施娢压住心里的波动,她手轻撩着袖子,慢慢将筷箸放到白瓷玉碗上,问道:“王爷上次所说的传言很快就会消失,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吗?”
赵骥把汤放她面前,不置可否,只道:“你可知这位和亲的公主为什么敢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说和本王有关系?不觉得她胆子大?”
“大是大,王爷难道是认为……”施娢顿了顿,“认为她和施家合谋?”
“倘若不是后面有人,怎么会这么嚣张?”赵骥往她碗中夹红烧肉,“本王从前的确和她见过两面,一次是在行军过道时去探查商户市集时,她装作落魄女子献身于本王,本王没兴趣,给了她几个铜钱,还有便是突厥将领投降时,领她来一同来签降书,那次若不是她自己主动提起,本王都不记得铜钱的事。她是脸皮厚敢说,本王还不想认。”
施娢心沉下来,她还不傻,也猜到这些不过是他的设计,但她没敢露出异样,只犹豫道:“妾还以为王爷不会在妾面前提这中事。”
赵骥倒是想不提,他本来就对那女人没感觉,但他怕她又吃醋,吃醋完又自己一个人躲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哭。
他说:“你跟了本王这么久,也该知道本王的性子,若本王真的喜欢,管她是公主还是皇帝妃子,最后都会是本王的人,醋她们是最没必要的。”
施娢一顿,微垂下眸,手捏起白勺,喝了一口汤,忽然觉得有一股呕意。
她轻咬着勺子,把丸子汤咽下去,过了会儿才道:“王爷别这么霸道,别的姑娘不一定喜欢。”
赵骥笑了,说:“你还在这,本王哪敢出去霸道?要是哭成了没力气的泪人,本王都得心疼死。”
施娢不说话了,心想她就是他口中的皇帝女人,可他要是知道她就是施娢,怕是毁了她都不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