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稍微忙些,等回过头一看,原本刚出生时巴掌大的孩子转眼间就长大了。也许再过段时日,就真的像许晚秀常念叨的那样,孩子都不需要爹娘的陪伴了。
许晚秀当初说这些话,也是觉着自己白天所有时间都在学校里了,忙着上课忙着准备教案,有时候夜里在家还要窝在房间里写稿子,自觉陪孩子的时间很少。
她记得自己前世就是这样,小时候生病时最是盼着爸妈能够在身边陪着自己,可他们全都忙着上班赚钱,渴了饿了生病难受了,陪在她身旁的永远都只有负责照顾她的护工阿姨。
等到后来她病重住院,生死命垂一线,她爸妈那会才意识到女儿的病情严重性,放下工作守在她床边照顾着,想要陪着女儿度过这最后的时光。
可那时的许晚秀躺在病床上,望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夫妻二人眼底含着泪花,她内心却是毫无波澜,甚至是觉得可笑。
孩童时格外渴望的父母陪伴,如今真正地送到面前,她却已经不需要了。
等到她在这个异世时空中当上娘,许晚秀心情也是复杂的,她会从自己儿时的想法中去推测宝宝这个年纪最需要的是什么,她想要把全世界上最美好的回忆都留给宝宝。
无论是父母的陪伴,还是优质的生活质量,她家闺女值得最好的。
不过许晚秀也是没想到,赵国强会把这些话都放在心底,并且默默地去付出着。可以说赵国强做出转业这个决定,除了他自身的喜好追求,也有考虑到许晚秀和宁宁的。
这件事在寂静的夜晚中说清,但又似乎变得微不足道,赵国强自己能够放开接受,许晚秀自然也是跟着高兴的。
她靠在赵国强的怀中憧憬着未来,“那等你回头转业了,咱是不是就会回赵家屯啊?正好宁宁可以回去那边读书,我把这边当老师上课的活也辞掉,回到那边不管能不能找到工作都不要紧,正好可以在家多陪陪孩子。”
她头几年攒了不少钱,赵国强只知道她赚了不少钱,却是不知道她前前后后一共攒了多少钱的。那张存折上的数额,哪怕是他看到了也是要惊讶一瞬的。
最起码在现在的六零末,算是隐藏的“大富翁”了,日子那是不用愁的。许晚秀甚至是想着外头乱,不去找工作打发时间也没关系,在家还能安全些。
等再过几年形势好了,她再利用这股春风赚点钱也行。
无论是过着怎样的生活,只要人有心,有本事,在哪儿都能发光发亮的,生活也不会过得太差的。
赵国强听了怀中小姑娘说的话,仔细沉吟了一会,这才说道,“暂时会先回村里住着,部队这边会给推荐安排工作,回头再看看合不合适。到时候咱大概率还是会去县城住的,转户口进城也不是什么难事。”
“最主要的是县城里的学校好些,宁宁去那念书,咱也能安心些。”他想得长远。
他自己小时候就是在村里的小学念书的,那时候的老师不能说是不负责,只能说真的比不上县城里的。
等到他去县城里中学读书,刚入学那会心底也难免会有些落差,他和那些在县城里念小学的同学比起来,确实存在些差距。
虽说有毅力的孩子到哪都能很快适应,并且名列前茅,赵国强当初费了不少劲学习,到后来成绩甚至比当初那帮同学好。
要是儿子就算了,男孩子多受点苦磨炼意志也是好的。可想到自家闺女那软萌可爱的模样,赵国强就忍不住想要把最好的都送到她面前。
事关孩子,又是赵国强自己愿意的,许晚秀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她点点头答应道,“行,咱到时候再看情况吧,宁宁今年四岁,离上学也还有几年。”
夫妻俩把话说开,对彼此的想法也是愈发地深入了解。
第二天赵国强还是照常去部队里忙着,上级领导也交代过,在他办好转业手续之前,仍旧是领着手下这个团,和以前一样,该干啥就干啥,只是也不要逞强,避开对自己身体不好的项目。
许晚秀也没有把昨天两人交谈的话说给许母听,老人家总是担心得多些。她是想着等事情尘埃落定时再和许母说,免得她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净操心这些了。
送走女婿和女儿出门,许母把碗筷都收进厨房去洗好,她就悠闲地带着宁宁下楼去散步。今天外头天气好,风和日丽的,阳光也不猛,出去走走正好。她牵着外孙女下到一楼,刚走出楼梯口,就看见自家的自行车上了锁稳稳当当地立在楼道旁。
许晚秀平时从家里到学校很近,骑了自行车反而还会引起老师学生的好一阵讨论,她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至于赵国强,他走到部队也很近,骑自行车实在是太出风头了。
所以这辆自行车买回家后,除了之前几次载着赵国强去军医院换药以外,就是许晚秀骑着它去县城了,有一回也载着许母去过。
许母那天可高兴了,她临了过半百,也算是坐过自行车的人了。望见眼前这光亮干净的自行车,她又回想起那天风吹过脸庞整个人仿佛能够飞起来的感觉。
她心疼这自行车,每天都会拿着抹布过来给自行车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给擦上一遍。
干干净净,光是看着,人也高兴。
她哼着小曲,带着宝宝去家属楼孩子经常聚集的那片空地,许母认识的几个说得上话的人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