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石直接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两银,许巧娘摆手不要:“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有。”
她将一个外头买的荷包放在阿茶手心:“拿去,往后我们便没有关系了。”
“娘子!你别不要我,阿茶以后一定听话!”阿茶死犟着不肯要荷包。
“拿着吧,你若不要,那我可就真不给了,”她将人送到后,摆摆手,“我方才虽失望,可也不是没有察觉,你是想找那姓魏的说话罢?咱们主仆的缘分就到这里,我没将你卖去那不好的地方,你也莫要惹我。”
阿茶一听这个,赶紧将荷包拽了过去。
许巧娘拉着乔妹儿的手扭头就走,没几步突然来了一句:“我家养了她三年,她来的时候才七岁,身子都不好,什么也干不了,甚至那段时间衣服都是我给洗的。”
“她这性子……”许巧娘叹口气,“我以为她曾经跟我说的,若是我成婚了,她也跟着伺候郎君的话是在哪里听歪了,没想到……我这与她三年情分的且忍不了,若是往后再到了旁人家,许是会容不下的。”
没有哪个女郎会将一个每日里惦记着自家良人的女婢留在身边的。
“我也是假好心,”她苦笑:“我已经能看出她往后是什么日子了,给了一两银,无非是为了叫自己心里不那么难受。”
乔妹儿没吱声,心说这也不一定,人总要接受社会的毒打才能站起来,万一她吃了亏就知道回头了呢?当然,也有尝到好处之后就一条道走到黑的。
只是这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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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魏家那头,魏德厚遭了大罪,且一家人又被人欺辱,那自然是不能认的。
想着那程府上还有一个当妾的大闺女,魏母哭哭啼啼的,“简直欺人太甚!德厚,咱们这便套了驴车去寻你大姐去!她给女婿生了唯一的儿子,程家就不能不管咱们!”
魏德厚痛得险些站立不住,心中也满是愤恨,可见魏母上前来扶,他下意识的甩开了她的手:“别过来!”
魏母一呆,然后不可置信道:“德厚,我是你娘!”
魏父也很是不满:“方才那小蹄子不过是胡言乱语,为父且不介意,你身为人子,怎可对你娘这般说话!”
魏父心中不满,从前他乃一家之主,自打来了这开封府,女儿看重儿子多过看重他,且自家这儿子在书院里念了几句文章,回来后便嫌弃这嫌弃那,眼下还敢嫌弃生他养他的亲娘?
那他这个当爹的是不是也有一日会被亲儿子看不起?
实话实说,魏父也很是看重女婿,可女婿有些言论他却是不能认的。
例如女婿家的兄弟,总说什么寡妇若是再嫁便是失节行为,而男子若是娶了再嫁的寡妇,也是失节……他还想娶不远处那家守寡的娘子当二房呢,叫他们这么一说,他岂不是一辈子都得叫儿子压一头?
那他一家之主的威严又何在?
“爹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魏德厚这才发现自己做了甚么,有些愧疚的看着亲娘:“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痛了。”
知儿莫若母,魏母自然是了解亲儿子的。
可这是她唯一的儿,她也不想闹得太僵,便侧过头擦了眼泪,“走罢,咱们去寻你大姐做主。”
可那魏氏不过是个妾,即便给程颢生了儿子,那也就是在自家府里头抖一抖威风,惹急了许是还会讨得主母的一顿打,又如何能做这个主?
所以知道这一家子的来意,正在婆母院子里喝茶的侯氏冷笑一声,“娘,这事儿你且不用管,这家子脑子就没一个拎得清的,我去会会!”
又补充一句:“他们这是在给伯淳添麻烦!”
大侯氏道:“你也莫要太凶狠,那魏氏到底生了小郎君,你这身子……大夫说过有孩子的希望渺茫,若往后想把孩子抱到你膝下养着,那这魏氏便不能动,教训教训便是了,我定站在你这头的。”
侯氏“嗯”了一声,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不宜子嗣,所以也没阻止夫君纳妾,但这妾要是敢在她的地盘上作威作福……那却是不可能的!
待出了婆母的院子后,侯氏脸上迅速冷了下来,刚进花厅便听到这一家子有商有量的要如何去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