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前提是许巧娘别在看到那魏德厚之后脑子发抽,死活要跟着他,若真是如此——
乔妹儿赶紧的喝了一大碗皮蛋瘦肉粥,若真是如此,那她也要多喝点,省得待会儿把自己气晕过去。
几人今日出去倒也将那阿茶带着,许巧娘今儿一大早的见了阿茶之后,肿着一双眼睛直接跟她说了,“你今日与我同去,事情结束后咱们去消了你的身契,或是寻官牙将你送过去也是可以的。我也不要你的赎身钱,另再给你一两银贴身藏着,咱们就此别过,往后便当个陌路人。”
“娘子……”阿茶终于是害怕了。
许巧娘别过脸,不理她,亲自与她盛了一碗粥:“吃吧,多吃一些。”
“娘子!”阿茶哭了,可如今再不会有人哄她了。
吃过饭,一行人便直接往程府去。找不着魏德厚不要紧,找得到程颢的家就行了,想来程家主母是很乐意告诉他们魏家一家子住在哪儿的。
果然,听了他们的来意,程颢之妻侯氏很是高兴的将小妾娘家的落脚处说了出来,还热情的问:“你们可知那里如何走?若是不知,我家厮儿可与你们带路。”
“不劳烦宜人,我们识得路的。”乔妹儿客气道。
“好,那诸位慢走。”侯氏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落,不过想想老天开眼,那魏氏一家终于有人要收拾了,她心中还是很开心的。
这不,等程颢恰好有事儿回来,她便喜滋滋的把这事儿说了,还不忘叮嘱他:“我知伯淳你与叔叔兄弟二人名气大,可这名气再大也得看情况,方才那寻魏氏一家麻烦的你可知是谁?正是那医官院的许医官!与太子殿下关系匪浅的那一位!”
侯氏哼笑一声,“这回咱家大郎君的亲舅舅可是踢到铁板上了,那叫他辜负了的小娘子,可是管许医官叫从兄呢!”
程颢:“……”
他们再有名气又有何用,如今的官家不太喜欢他们那一套。
程颢有心发火吧,又想着自家这良人是母亲的亲侄女,若是惹了她,怕是母亲又要收拾魏氏。
偏魏氏又给他生了端懿……罢了罢了,大不了到时候多给些银钱安抚便是,总不能真的看着端懿的亲舅舅没了着落。
其实他听完也差不多明白,若是不退婚,那一切还有得商量,若是退了婚……怕是魏德厚往后别想有好的书院收他了。
果然,这喜事就是爱往一块儿凑。
乔妹儿一行人到魏家打算退婚的时候,恰巧偶遇这魏德厚就读书院的负责人,人家也是回去听了自家学生的言论,特来查探一番,若情况属实,那这学生正好是要劝退的。
许巧娘今儿也是做好了准备,刚入了巷,还没进入魏家,便遇上了与他们目的相同的书院夫子。
觉着这是一个好机会,许巧娘眼泪当即就下来了,将盒子里这些年来往的书信拿了出来,“夫子有所不知,我与他虽定了亲,可书信来往却没有不妥之处。这些信件皆是这几年来我二人所写,其中还有……还有他说家中缺银,问我想法子的事儿。”
她似乎有些难堪:“我也尽量绣花与他筹措,能拿出多少便写了多少。今日过来我也不想要旁的,到底当初我也是自愿将这些与他的,连爹爹都不曾知晓。如今……我便是想与他退亲,也只希望将定亲的玉佩拿回来,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是弱了些也没主见一些,但人却是不傻的。
时下人虽对男女通信之事并不是很严厉,可摆在明面上说了,到底对女子的名声不好,所以她大大方方的将里头是什么内容说了出来,这些也没必要扯谎。
且他们书信之中并未说出格的话,有的也只是那魏德厚一次一次暗示她筹措银钱之事,她占着理呢!
而她当时也不知怎想的,每次与了多少,便在信中如实地写了下来。如今再拿出来,她作为那个被辜负之人,真是被骗心又骗钱,即便他人觉得自己惨了一些,也好过名声被污。
许巧娘冷静的想着这些,叫旁人怜悯,总比叫旁人说闲话要好。
往后她总是要另嫁人的,这名声能不坏便不坏,且从兄与嫂嫂总会生有小娘子,若是她这个当姑姑的坏了名声,怕是还要拖累家族中的女孩儿。所以她万不可行差踏错,怎么也得将自己按在委屈这俩字儿上。
乔妹儿也跟着假意抹眼睛,似乎在说家中小姑出了这事儿,我们也很伤心,可我们没办法。
果然,这夫子听完胡子都翘了起来:“岂有此理!这魏生竟如此狼心狗肺!不当人子!”2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查到程颢的妻子是谁,但是他母亲是侯氏,所以我虚构了其妻子为表妹,是侯氏的亲侄女
【长子为程端懿,未查到生母是谁,见谅】
2可理解为骂人,不配当人【出自《西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