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他不答,只上前问她,“这是什么意思?阿乔,这些为何在我家中?”
院墙之隔,陈氏还在那边哭嚎:“秋石你回来!你回来啊秋石!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娘,娘所有积蓄都给了你,你孝顺吗秋石!”
乔妹儿听到外面的声音,挪了视线,轻声道:“你的东西,自然是该在你的家中的。”
“可是我——”他心中空得慌,有心逼问这是什么意思,偏又不敢听那最坏的答案,只狼狈的退到门口,“我不会同意的!”
我不逼你,你也不要说。
原本乔妹儿是真不想说,可是看着他现在的模样,终究是不忍心,不愿意拖着他,“我……我想我们可能不太合适,你明白吗?”
“我会对你好的!”许秋石固执的看着她。
“你经过的见过的也不少,我不是什么善人,你觉得我会愿意受委屈吗?”
“我不会叫你受委屈的。”他心中慌得厉害。
可人就是这样,平常再理智再冷静,一旦遇到涉及己身之事,那都是很难冷静下来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许秋石张了张嘴,而后颓然的走到门外。
“阿乔,是我不好。”他深深的弯腰。
那些话是他亲娘说的,他好像确实没用,除了道歉便是保证,都是口头上的利索,难怪不能叫她相信。
他做不到叫阿乔忍耐自己的亲娘,可同样,也做不到将亲娘撵出家门。
乔妹儿看着他那被泪润过的眼睛,认真道:“你很好,也没有对不住我,若不是你,我两次生病许是就挺不过来了,该是我感谢你才是。”
说着,双手放在身前,弯腰福身,“儿谢许大夫相救之恩。”
“阿乔!”许秋石再也忍不住,背靠在门框上,“你别这样!”
“走吧。”乔妹儿一直笑看着他,“往后若是想吃甜食了,与腊八说,他会与你多加糖。”
不是的!
你以前都不乐意叫我吃的!
你说会坏牙的!
“阿乔,你别这样好不好?”许秋石哀求的看着她。
乔妹儿摇头,“人生不过数十年,我想叫自己快活些,可以吗?”
许秋石嘴唇动了动,我也想叫你快活些!
可是想起家中的亲娘,他闭了闭眼,哑着嗓音道:“我另买屋搬走,可以吗?”
乔妹儿照旧微笑以对,“我没钱再买了。”
不买的话,照样有这么个邻居天天嚎着,长此以往,再好的情分也都给嚎没了。
而且……乔妹儿只能歉然的看着他。
她很自私,不想处理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小大夫再是俊美贴心,也比不过她对自己的看重。
人走后,她枯坐了一会儿,便收拾了失落的心情,叫了阿月进来,“我生病这些日子也不好开铺,明日咱们都去寻大夫诊脉开个证明,也好叫食客放心一些。”
失恋只是一个小坎儿,没有什么迈不过去的,这世上从来都不会有那种缺了你就活不下去的人。
只是没想到,这一别,竟是再也没见到他。
所以当她半月后收到郊外天花爆发,且许大夫被隔离在外回不来的消息时,当即手脚发麻,如针扎一般的痛,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