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那便请公子这边来。”
秦老爷将他请上了二楼。
金蟾衔桂的香炉中,香烟冉冉升起,燃的是秦老爷素来喜爱的檀香,因其闻之能让人心静。
然而此刻,秦老爷心绪却半点都不平静,他紧皱着眉,冷冷看向下首的年轻书生,肃声道:“公子说我儿光天化日之下,欺辱良家女子,可有证据?”
秦兆祥在一旁听的心惊肉跳,这穷书生胆子忒大了些,上来就告了秦兆兴一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他亲眼看着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黑,到最后拳头都握紧了。
张柏丝毫不惧秦老爷威慑的目光,镇定自若,“小生何必欺骗秦老爷,在下幼时读书,先生曾言,传家以存德,秦老爷以为如何?”
秦老爷脸色沉沉,这话就像一记耳光重重扇在他脸上,兆兴好女色,平日在青楼里荒唐也就算了,若是真在街上欺辱了别人,那可是要坐牢的大事!
从前还好好的,兆兴变成这样,都是他娘惯的。孙家那门婚事多好,兆兴不知事,她竟也帮着他胡闹。
秦老爷嘴上虽不信,其实心里已经意识到,这小书生说的怕是真的。
如他所说,欺骗自己没有必要,且这事只要去查一查便知道真假。
张柏没告诉他秦兆祥意图轻薄的人就是福娘,秦老爷今日起了疑心自会去查,为了儿子,他不会将这事说出去,但旁边还站了个秦大公子,他不敢多说。
秦老爷额前青筋暴起,手握着茶盏不住颤抖,他冷静了一会儿,沉声道:“小公子,事情未查明前,老夫希望不要让他人知晓,你可能做到?”
秦兆祥暗中翻了个白眼,事已至此,老爷子还要帮那个蠢货瞒着。
那就不能怪他了,待回了府,看他怎么火上浇油吧,那个毒妇害死了他娘,他也要让他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秦二郎变成这样,原来也与秦老爷逃不开关系,张柏淡淡一笑,颔首答应下来,“秦老爷不必担心,在下非是那等多嘴之人。”
一场谈话并不算愉快的谈话就这样结束,秦老爷忍着火气留张柏喝了一盏茶,亲自送他离开。
临别时,他看着张柏从容淡定的模样,暗衬这小子不简单,忍不住问道:“小公子,你今日一人前来,不怕老夫杀人灭口吗?”
张柏面色未变,微微退开几步,朝他作揖,“听闻秦老爷为人正直,岂会做出害人之事。”
顿了顿,他漾出个笑来,“在下既然敢独身前来,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若是今日回不去,自会有人去衙门为在下申冤。”
明明他目光温和,秦老爷背后却冷汗涔涔。
有勇有谋,非是池中之物。
兆兴也是不长眼,竟惹了这人。秦老爷叹口气,目送张柏挺直的身影渐渐远去。
秦兆祥假意为弟弟说话,满不在意道:“爹,这穷书生尽说些胡话,兆兴怎会干出那种事,要不我找人去教训他一顿?”
秦老爷甩了袖子,黑着脸上了轿子,冷声道:“还嫌不够丢人吗?回去,把这个畜生给我叫回来!”
秦兆祥面上悲痛,却立马招手叫了伙计,让他去把二爷找回来。
这回看你怎么办?谁还能保得住你?他心中冷笑。
第19章 两相配 是他独一无二的明月。……
立了春,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一旬过去,府学庭院前种的桃李竟都抽出了嫩叶,生机盎然。
张柏在窗下念书,几位同窗在旁边斗诗作赋,半晌之后,几人便开始闲聊起来。
“听说没?秦二公子出事了!”
“哪个秦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