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公主舀了一勺小米粥:“一口一个顾大夫,你是着了她的道还是入了她的魔?”
玉瑾笑了笑,在床边坐下。
信阳公主吃了几口粥就不想吃了,她依旧没什么胃口。
玉瑾劝道:“再多吃些吧。”
信阳公主撇过脸:“不吃了。”
玉瑾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再吃五口。”
“……唉,你。”
信阳公主无奈,只得强忍着又吃了些。
吃完,见玉瑾不走,她问道:“怎么?还有事?”
玉瑾犹豫片刻,最终鼓足勇气说了:“公主,你真的……那么讨厌小侯爷吗?”
信阳公主的神色淡了下来:“提他做什么?”
玉瑾说道:“从医馆出来,你的情绪就不对劲了,他如今这般见不得光的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公主若真恨他,见了他这般境地应当感到大快人心才是。公主却难过得晕倒了,公主,你心里……也是疼小侯爷的吧?”
“你又在胡说了。”信阳公主说着,又胡乱舀了一勺小米粥塞进嘴里。
玉瑾服侍她多年,又怎会不清楚她的性子,不吃了还吃,就是被说中了心事。
玉瑾心酸地说道:“我没胡说,当年那场大火根本就不是公主放的,公主在紧要关头心软了,公主心里其实从来就割舍不下与小侯爷的母子情分。既如此,公主何不与小侯爷相认呢?当年的事不是他的错啊,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当年的事也不是公主的疏忽,公主不要再折磨小侯爷,也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
信阳公主神色复杂。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随后她轻轻放下手中的勺子,若有所思道:“当年放火的另有其人,但我始终查不出他是谁。还有……”
“还有什么?”玉瑾看着信阳公主。
信阳公主叹了口气,低声道:“算了,没什么。”
一行几人回了碧水胡同,小三子将马车赶回医馆。
顾娇将熟睡的小净空抱了过来,不给萧六郎拒绝的机会,萧六郎看了看自己缠着纱布的手,又看看自己无力的右脚,眉间闪过一丝厌弃。
对自己的厌弃。
小净空玩得一身泥,顾娇拿了垫子垫在床上,把人放上去,又去灶屋打来热水。
“我来。”萧六郎说。
洗澡这种事,从小家伙下山就一直没让顾娇动手过,不是萧六郎给他洗就是顾小顺或顾琰给他洗。
“好。”顾娇用脚勾来凳子,把水盆与巾子放好。
萧六郎把小净空翻来覆去的,又擦身子又换衣裳,小净空愣是半点没醒。
顾娇双手抱怀靠在衣柜上,慵懒地挑了挑眉:“他今天玩什么了?这么累。”
——和龙一祸祸信阳公主的花花去了。
这话萧六郎就没说了。
给小净空洗完,萧六郎去倒水,顾娇却将水盆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