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与庄贵妃也留在此处,一同等待皇帝审理的结果。
老祭酒从容不迫、神情坦荡地进了华清宫偏殿的秋华阁,他的目光自众人身上一扫而过,似乎看见那么多人他有些惊讶,他拱手行了一礼:“臣,叩见陛下,叩见皇后,叩见太妃娘娘,贵妃娘娘。”
那个盒子与那枚飞镖已经被宫人拾起来放在了皇帝手边的桌上。
皇帝不耐地摆摆手:“虚礼就免了,朕找你来不是为了看你请安的!”
老祭酒暗暗挑眉,陛下火气很冲啊。
皇帝随手拿起桌上的盒子,冷冷地扔到了老祭酒面前的地上:“这是什么东西!你可认得!”
盒子落在地上便砸开了,里头那枚明晃晃的飞镖滚了出来,恰巧滚在老祭酒的脚边。
老祭酒蹲下身来,将盒子与飞镖一并拾起,申请露出几分古怪。
“怎么?你不认得?”皇帝说这话时,深深地看了宣平侯一眼。
宣平侯对老祭酒道:“姓霍的,你别装傻,这个盒子是昨晚你亲手交给我的,让我替你转交给太妃娘娘。”
臣子与后妃私相授受是大忌,可老祭酒此人太过清流,倒是很让人怀疑他的用心。
老祭酒一脸无辜道:“没错,我是把盒子交给你了,盒子里的东西呢?”
皇帝冷声道:“这枚飞镖就是盒子里的东西!”
老祭酒一脸懵逼地看向皇帝:“怎么会?我放进去的明明是二十两银子!”他看向静太妃,“太妃娘娘可还记得多年前,微臣去庙里上香,当时香客太多,混入了窃贼,臣的银子被窃走。你恰巧打附近路过,问明缘由后借了臣十两银子的香油钱。臣曾许诺,他日一定双倍奉还!”
这件事过去许久了,不是老祭酒旧事重提,静太妃几乎要给忘了,她努力回忆了一番,不太确定地问道:“当时不是说好了是买你的一副对联吗?这银子不算我借你的。”
老祭酒义正辞严道:“娘娘是为解我燃眉之急,又恐我自尊受损才会说买我亲笔所书的一副对联。可我也说了,这银子他日一定要还的。”
后面静太妃倒是没太大印象了。
毕竟谁会为了十两银子的账记个好几年呢?
皇帝狐疑地问道:“你早不还晚不还,晚不还,为何偏偏现在还?”
老祭酒干笑一声,颇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说实话……老臣……老臣自个儿也给忘了……是近日听说静太妃回宫的消息,老臣才突然记起这么一比旧账来。”
天啊地啊,得亏静太妃是真给过他银子。
而他也确实说过双倍奉还的话,只是静太妃当时没有答应,只说,你不如写一幅春联给我,就当是我买你的春联了。
可过去那么多年,他一口咬定自己后面又坚持要还银子,静太妃估计自个儿都记不清了。
记得请也不怕,人的记忆会出差错。
他就说自己是这么记得的!
所幸有关静太妃与皇帝都没揪着银子的细节不放,而是再次说起了锦盒的东西。
皇帝道:“你给的是银子,可宣平侯今日拿过来就成了飞镖,差点误伤了静太妃。”
“什么?”老祭酒瞠目结舌、惊慌不已,他扑通跪下,“陛下明鉴呐!老臣确实放的是银子!老臣也不知为何银子成了暗器啊!老天可以对天发誓!”
宣平侯咬牙。
演!
你给老子接着演!
庄贵妃含笑说道:“霍祭酒如此信誓旦旦,莫非真不是他放的,可在他之后,私底下接触过盒子似乎就只有宣平侯一人了。”
“庄贵妃!”萧皇后厉声喝止了她。
庄贵妃笑了笑:“臣妾并无诋毁宣平侯的意思,臣妾分析的事实。”
宣平侯道:“臣昨日拿到盒子后并未私自打开,一直放在身上,回府后放在臣的房中,能进入臣房间的人只有臣与侍卫常璟。常璟没碰过盒子。”
常璟对这种四四方方的东西没兴趣。
给他看他都懒得看。
萧皇后站起身来,站到哥哥身边,冲皇帝行了一礼,道:“陛下,宣平侯对您忠心耿耿,对静母妃也是敬重有加,他绝不会陷害静母妃呀!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他亲手递过去的东西,这不是傻吗?”
庄贵妃淡笑一声道:“或许就是有人利用了这个想法,将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这样就能逃脱怀疑了呢。”
萧皇后眸光一凉:“本宫与陛下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嫔妃插嘴!”
往常萧皇后是不大拿身份压庄贵妃的,毕竟庄贵妃有太后撑腰,实权并不小,今日也是急了才会口出此言。
庄贵妃冷冷一哼。
皇帝沉沉地看向宣平侯:“可曾有谁潜入过你的屋子?”
宣平侯坦荡地迎上皇帝犀利的目光:“陛下,臣不敢说整座宣平侯固若金汤,可臣的屋子有常璟把守,臣也歇在其中,以我二人的身手还不至于让谁在眼皮子底下动了手脚。”
皇帝沉思道:“你说的常璟就是那个从暗夜门带回来的杀手?”
宣平侯道:“没错。”
暗夜门是六国之外的一股势力,不隶属任何一国,总舵在一座海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