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逐渐步入盛夏,一大早便开始燥热。
今天国子监与清和书院有课,小净空与顾小顺早早地起了,顾琰一如既往地在床铺上赖着。
他有赖床的习惯,还有十分强大的起床气,除非是顾娇将他叫醒才开心。
但是今天,顾娇没叫他!
他自己醒了!
是热醒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醒来之后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等着顾娇来叫,可等来等去,等到花儿都谢了,也只等来顾小顺。
顾小顺推开房门,古怪地说道:“你还不起来呀?要吃早饭了,别一会儿迟到了!”
琰宝宝不开心。
琰宝宝苦大仇深地翻了个身,嘟哝道:“姐姐呢?她去出诊了吗?”
顾小顺抬手指了指院子,道:“哦没有,她在那儿呢!”
“嗯?”顾琰一咕溜儿地坐起身来,下了床,踩着鞋子来到门口,朝着顾小顺指的方向望去。
可他看见了什么?
顾娇与萧六郎在院子里说话,她微微仰着头,晨光熹微,她眼眸明亮,唇角微弯,不知二人说了些什么,她的一双眼眸也弯成了两道月牙儿。
所以、所以她就是因为和姐夫说话,忘了来叫他起床吗!
顾琰心里酸溜溜哒!
然而更酸的还在后头。
今天顾娇心情好,她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好菜,全是萧六郎爱吃的!
萧六郎最近偏爱麻辣,其实小净空三人也爱吃辣,但他们三个更爱辛辣、酸辣。
三人被麻得生无可恋,毫无灵魂地靠在了椅子上。
顾琰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他哼道:“我要吃豆花!咸的那种!”
家里没豆花,集市有。
这会儿时辰尚早,集市也不远。
一刻钟后,顾娇将咸豆花买回来了。
然后顾琰就期待地看着顾娇端着咸豆花从自己身旁走过去了……
顾娇将豆花端进萧六郎的书房,眼睛布灵布灵地看着他:“你的豆花。”
萧六郎:“呃……”
我没要豆花。
顾琰站在书房外,直接炸毛了!
是我!是我!是我要的豆花!!!
啊!
好气呀!
光线昏暗的屋子,门窗紧闭,所有窗帘被拉上,只有一道细微的光从帘子的缝隙投射而去。
一道小身影立于无尽的昏暗之中,眼神犀利,气场强大而威猛。
“想必你也看到了,如今的形势变得很严峻,敌人很强大,已经将抢走了我们半壁江山了。你还要继续与我斗吗?”
小身影沉沉地说。
在他对面,一道欣长如玉的身影逆光而立。
他的气场也不弱,这狭小的天地间仿佛充斥起了无尽的冷意与肃杀之气。
“你想怎么做?”他问。
小身影道:“自然是你我暂时放下成见,联起手来,共同退敌。不然,用不了几日,她心里将再无你我二人一席之地。”
他点头:“好,我答应你。”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小身影说罢,拿出纸笔,唰唰唰地写下契约书,并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印泥,“签字,画押。”
对方签了字。
小身影看着他的签名,炸毛到不行,声音陡然高亢:“你的字怎么还是这么丑!”
顾琰轻咳一声道:“字丑怎么了?你要不要结盟啦?”
小净空想了想,严肃点头:“要!”
两个从乡下斗到京城的小“情敌”终于在萧六郎的一再挑衅下放下成见,结成了反姐夫正义联盟!
吃过早饭,顾娇送小净空去国子监上学,顾琰与顾小顺去了清和书院,萧六郎则去了翰林院。
庄太傅下了早朝,半路上遇到安郡王,顺道送他来翰林院。
巧的是庄太傅的马车与萧六郎在翰林院大门外不期而遇。
庄太傅人虽未下马车,可安郡王下来了,帘子被车夫打开,萧六郎与正要进入翰林院的官员们全都看见了他。
众人纷纷向他行礼,萧六郎也拱手作了一礼。
杨侍读在家养了许久的伤,今日终于来上值的,听到门口的动静,他忙放下手头公务赶来拜见庄太傅。
庄太傅是文臣的泰山北斗,在朝堂之上一呼百应,如杨侍读此等身份的官员一般见不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