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心软,应了。
听到此处,杨幼娘一把将他推开,直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当你自己是谁?她有陛下护着,关你何事?我问你,孩子是你的吗?”
霍桑被她这么劈头盖脸一问,竟是有些懵,于是他茫然地看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既然孩子不是你的,你为何要护?”杨幼娘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缺心眼儿的冤大头!”
也不知怎么得,她突然想起因为他心善救了几个小娘子而被那几个小娘子缠着非要以身相许的事。
原本此事她气不着,可几个小娘子因为他要寻她麻烦,思来想去,她才气着了。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状如茶壶,哦,眼下应该是一只烧滚了的茶壶,“若非你乱救人,哪里会惹出这么多事端?买卖要是都像你这么做,家底儿都要被你亏光!”
杨幼娘这辈子什么都吃,唯独“亏”她万万不吃。
可因为眼前这缺心眼儿的,她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哑巴亏了!
远的不说,就说她这几回上京回汝路上遇着的杀手,她就说自己平日里没得罪过什么人,哪里会有人要同她过不去非要取她的性命。
直到三儿同她说明真相她才得知,又是这缺心眼儿的惹出的事!
霍桑温柔地将她指着他的手握在手中,声音微微有些哑,“日后不会了。”
杨幼娘的手被他捂热了,她迅速抽了回去,呿了一声,“与我有关?”
“幼娘。”霍桑近前半步,那双眸子温柔地快要掐出水来,“你可知当你逃离京都之后,我……”
“你什么?”杨幼娘火气不减反增,竟是一股脑儿地将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你想让老娘我同意与那姓阮的一道共事一夫?真当老娘我是软柿子不成?”
她伸出手来,“和离书,给了我我便什么都不管,你也无需我同意什么。”
嗖的一声,她话音刚落,竟有一支□□不知从何处射了过来,正正好落在了她的脚边。
她吓得跳了起来,指着他怒道,“不愿拿便不愿拿,你这是要逼迫我吗?”
下一刻她顿感腰间一紧,整个人被霍桑牢牢护在了怀中,他的声音依旧温柔,“莫要乱动。”
而此时,楼下砍杀的动静传来,杨幼娘顿时从怒火中清醒过来,这情形她可再熟悉不过了。
在京都至汝州的路上,她都不知遇到过多少回。
有完没完!杨幼娘气得磨牙,并瞪了一眼此事的始作俑者。
荥阳侯围兵那会儿她一直躲在宫里,外头什么事她不甚清楚,后来她一出宫便往汝州跑路,京都发生的一切她也没来得及问结果。
霸天寨的人可有抓住?当着霍桑的面掏出一个血淋淋孩子的曹三娘可有逃脱?她一概不知。
如今看来,霸天寨的人有没有抓住她不知晓,可曹三娘必定是逃脱了的。
不得不说,女人有时的灵光一闪实在太过灵验,自江家人无故上门滋事,她便隐隐觉得不对,而且觉着背后之人是冲她来的。
如今看来,果真不错!
来的杀手个个武艺高强,但霍一霍二霍三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才开始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听得连续不断的噗通落水声。
半刻钟不到,打斗声便停了下来。
杨幼娘被霍桑护在怀中,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听力尚且完好,听得没声了,她才敢出声。
“放我出去。”
霍桑好像松了松力道,杨幼娘这才推开他,可正是这么一推,一股浓重新鲜的血腥味冲进她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