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三娘顿时变得阴冷,“妾身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若霍郎对她断了念想, 妾身或许可以考虑放她一条生路。”
“时候不早了,妾身要进宫给娘娘请安,便不久留了。”
曹三娘又恢复了些许的明媚, “相爷,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三日后妾身还会再来,希望霍郎能给妾身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她将斗篷帽子轻轻罩在头上,冲黑暗中的他神秘一笑,转身便离开了。
察觉到她彻底离开后,杨幼娘那口一直紧绷着的气息一下顺了,整个人也跟着那口气瘫软了下来。
不光是双股疼,就连脑袋有些发疼。
大约是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味,再加上牢房四壁传来的巨大压迫感,惹得她脑袋更疼了。
好在有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紧将她裹了回来,在她还未缓过神时,将她带到一处角落柔软的坐席旁。
她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往门外敞开的那个食盒飘,霍桑一个侧身,高大的身躯竟是将她唯一的视线挡了个干净。
“莫怕,此时我会处理。”
他的声音格外温柔,一如那日他们在霸天寨山脚下茶寥分别时,杨幼娘这才缓缓回过神。
她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人物,她杀过鸡宰过鸭,甚至给死猪拔过毛,也见过如楚舟、霍三般的不眨眼的杀人方式。
可她却从未见过眼前这般血腥残忍的场面,那可是个还未成形的孩子!
缓了许久之后,她才寻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她愣愣的问道:“林幼情她……”
她满是疑惑地抬着头看他,那双明亮的眼眸在黑暗中竟是那般炯炯有神,霍桑心尖一软,大手轻轻附在了那双眸子上,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会处理。”
霍桑的声音极具说服力,当他的声音通过她的耳道到达她的大脑时,脑中的疼痛竟奇迹般的散了。
她顿时鼻头一酸,泪水不由地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她的确市侩、贪钱,也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过,但她从来不会将那些伎俩用在孩子身上,因为对她而言,孩子就像是一块从未沾惹过脏东西且易碎的水晶琉璃,是需要人保护的。
所以,她最见不得这种场面。
霍桑以为她是吓着了,见她哭得泪水淌湿了他的手心,他的心更焦了。
咔哒一声,门外的食盒被人收拾好了,血腥味暂时蔓延不开,但这牢房里却早已被那味道充斥了。
“阿姊,你没事吧?”杨阿离连忙跑了过来。
印象中,杨幼娘并不是一个临阵会哭的人,而且这么些年他可从未见她真的哭过。
杨阿离一把推开霍桑,又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轻柔地给她擦泪:“阿姊放心,我定会杀了那曹三娘替那孩子报仇!”
杨幼娘虽心疼那孩子,但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当霍桑用手盖住她的眼睛时,她其实已经好了,只是不知为何,总想哭一哭。
大抵是因为霍桑给她的感觉很是可靠。
她只会在可靠的人面前哭的。
况且她本也没想哭这么久,哪里知道霍桑竟将她扶到了坐席上,虽那坐席上早已铺满了柔软的棉絮,可乍一下坐下去,双股仿佛裂开了一般。
更疼了。
她暗自狠狠咬牙,一把夺过杨阿离那块在她脸上像抹布一般乱抹的帕子,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扶我起来!”
杨阿离只当她恨曹三娘恨得牙痒痒,眼神亦是凶狠,就连扶她的力道也重了几分,“阿姊,你大可放心。”
谁想这加重的力道又狠狠地将她双股位置撕裂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