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娘子为何要帮我?”
杨幼娘嘴角浅浅勾起,“权当多谢四娘子为小女答疑解惑了。”
徐四娘虽然只是侯爷妾室,但按照礼仪规格,她嫁入侯府乃是贵妾,侯府又无主母,徐四娘这个贵妾嫁过去是可以直接执掌侯府中馈的。
所以徐刺史这才对徐四娘的婚事如此上心。
再加上宣正侯府那边催得紧,原本几个月后的婚礼硬生生被提前了半个月,徐刺史更是乐坏了,连忙着人过来吩咐杨幼娘要好生为徐四娘操办。
毕竟这种事,早些尘埃落定早好。
杨幼娘也是一一应承了下来,随后便将自己锁在了工坊间,半个月都没出来。
直至婚礼当日,杨幼娘才出来。
这些时日她一直在研究如何将流萤绸与琉璃绸结合在一道,流萤绸质地柔软,在夜晚呈现萤火之光,而琉璃绸质地轻薄,在阳光之下色彩缤纷。
这原本是两种不同的质感,被她这么一结合,竟呈现出另一种不同的绚烂。
果不其然,她双手奉上以流萤绸与琉璃绸织就而成的嫁衣之后,徐四娘也因此成为全汝州城最瞩目的新娘。
其次为了给崔氏布行再次造势,她甚至给徐刺史、刺史的二十几个妾室以及整个刺史府上下奴仆与送嫁之人全都备了一套衣裳。
一时之间,徐刺史嫁女竟成了整个汝州城人人艳羡的事。
不出杨幼娘所料,崔氏丝织坊的名气也由此打了出去,整个汝州城甚至隔壁的青阳城都有人纷纷来崔氏订货。
崔氏布行的名声也由此传遍了整个江|南道。
汝州商会自然是不会放过崔氏这块肥肉的,只是杨幼娘没想到的是,在婚礼当日商会便派人来同她商议,该如何将崔氏的名声打出去。
杨幼娘只笑笑,只应了考虑考虑,毕竟如今除了汝州城,青阳城也有商会上门,请她去青阳城开分号。
梁师父说的对,手艺人手艺人,只要手中有手艺,去哪儿都是吃香的。
且说徐四娘正在闺房等候,虽然杨幼娘对她有了承诺,但如今杨幼娘因她的婚礼获利那般多,她有些担心杨幼娘会因为那些利益而将对她的承诺抛诸脑后。
但她依旧没打算穿这嫁衣。
吉时将至,侍婢已经来催了三回了,她死死盯着衣架上的嫁衣,杨幼娘终究没有出现,她有些慌了。
若是杨幼娘再不出现,她便要在吉时中坐上去往侯府的马车,入侯府做侯爷的贵妾了。
侯府贵妾也不过是个妾,再听闻侯爷的所作所为,她更是焦躁了些许。
人不该有希望的,因为一旦有了希望,就会变得烦躁不安,若是接下来的所有事都未达成她所希望的那样,那她心中的失望会更大。
甚至绝望。
正此时,一道黑影从大开的窗口闪了进来,徐四娘欢喜地要起身,谁想瞧见面前此人时,眼中的失望之色竟一时没忍住,直接流露了出来。
“四娘以为属下是他?”李怀哑着声音,眼底闪过一丝悲伤。
徐四娘不死心,问道,“他呢?”
李怀冷笑一声,“他?正躲在屋子里喝酒呢。”
徐四娘有些心痛,正要拎起裙摆出去寻他,他不能喝酒,一喝酒就会呕血。
“四娘还不明白吗?”李怀死死抓住她的胳膊,“他不敢来,也不会来!”
“为何?”徐四娘不明白,她坚信他对她的海誓山盟不离不弃,他不会抛下她的,更不会放任她嫁给宣正侯那样的人。
所以他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