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却依旧冷着脸,“本相可曾说过,书房重地,没有本相吩咐不得入内?”
林幼情被他这么一说,豆大的泪水滚滚往下落,那双杏眼也氤氲了好些,端的是一副楚楚可怜。
她细声细语道:“相爷,妾只是担忧相爷身子,若是相爷觉着妾错了,妾走便是了。”
他微微蹙眉,脑中竟闪现出那人哭的模样。那人从不轻易落泪,就算是哭起来,亦是雷声大雨点小,且十分狰狞难看得很。
哪里有她这般梨花带雨?
“罢了。”他语气渐淡,将密信放在一旁,“下不为例。”
林幼情淡雅细致地用帕子点了点脸上的泪,身后的红芷会意,将手中端着的鸡汤放置于几子上。
温热的鸡汤被他捧在手中,一粒粒浮油飘于表面,散发着一股子浓重的姜味儿。
林幼情解释,“这是妾花了整整一日学着炖煮的,还望相爷莫要嫌弃。”
霍桑眯了眯眼,“黄氏走了?”
林幼情心尖一颤,她与霍桑的这门亲事已经过了大半年,黄氏从未造访,而她回来不到两个月,黄氏便来了三回。
这不免会让人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
这些日子相爷与府中上下的奴仆对她的态度虽说不上有异,但她总觉得他们已经知晓了她的秘密。
正因如此,她好长一段时日吃不下睡不着,甚至还做了噩梦。
她本不愿黄氏再来,可黄氏瞧她又憔悴了些许,终究放心不下,隔几日便又来了。
今早她才刚走。
只是今日黄氏却给她下了一剂良药。
若是她与相爷生个孩子,就算相爷知晓她与杨幼娘互换的秘密,也会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对她网开一面。
“是,刚走。”林幼情低下头,视线却一直黏在霍桑手中的鸡汤上。
“纳兰可去瞧过?”
“回相爷,瞧过了。纳兰医生说妾恐染了风寒。”
“那便莫要到处乱走了。”霍桑终究还是将鸡汤放下了,“先回去歇息吧。”
“相爷不吃吗?”
霍桑拿了一本公文起身,丢下一句:“陛下下旨召本相入宫。”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府门钻进了早已备好的马车里。
马车缓缓行驶在进宫的路上,快行至宫门时,有一个黑影趁着众人不注意,闪进了马车里。
霍二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纸包:“相爷,查出来了。”
霍桑正闭着眼拧着眉心,“说。”
霍二指着纸包里包着的一些食料残渣,“纳兰医生说了,这里头是坊间勾栏里女人们常用的东西。”
他意有所指,霍桑自是明白,坊间勾栏女人常用的无非就是那床上下三流的东西。
林幼情乃堂堂林尚书嫡女,竟学起勾栏女子魅惑男子的勾当,实在让他有些不齿。
霍二犹豫了一会儿,才道,“相爷,咱还继续让林夫人管厨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