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郎君这是要……?”
男人微微一笑,“我是来绑你的。”
杨幼娘扯了扯嘴角,又往后退了好几步,“郎君说笑呢?”
男人并不觉得自己在说笑,而是直接近前搂起她的腰,三两步一跃,便又重新跃到了一辆马车上。
这是一辆新马车。
马车里燃着好几盏小油灯,还燃着一股子好闻的檀香。
他指着车子角落里摆放着的一排颜色各异的麻袋以及款式各不相同的绳子道,“喜欢哪一个?自己挑。”
他顺势在马车里坐了下来,也不知何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依旧微微笑着,“要是不满意,路过市集时我再给你买。”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人喜怒无常,比霍桑还要危险几分,心不由得暗自颤抖着。
甚至脚底也在开始冒冷汗。
刚从他火烧院子甚至火烧人的惊恐中反应过来,她实在没有旁的法子可想,于是她祭出了她行走江湖最有效的法子,同他屈了起来。
“看来郎君要白忙活了,小女听话的很,不需要这些东西。”
“哦?”男人倒是有些诧异,但依旧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还真是个识时务的。”
杨幼娘敏锐地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是一句肯定,说明有人在他面前说过她识时务,会是谁?
“不知郎君如何称呼?”
“楚舟。”
“郎君要将小女绑去哪儿?”
“霸天寨。”
“小女不曾听说过呢。”
马车不知怎么得自己开始动了起来,楚舟邪邪一笑,“无妨,今后你便见识了。”
彼时的公主府门前,众目睽睽之下,霍桑正小心翼翼极尽温柔地将林幼情扶上马车。
今日宴会,林夫人在后院不慎扭伤了脚,霍相听闻后便立即赶到,那着急又温柔的模样,当真是羡煞旁人。
不是说他是个生人勿进的活阎王吗?不是说他好男风娶林夫人不过只是遵从圣旨吗?
今日见他这般对林夫人,根本与传言中判若两人啊!
林夫人今日也十分腼腆,大约是扭伤了脚,就连说话都细声细语了起来,就仿佛是个刚从贵器里钻出来顶顶矜贵的小娘子。
两人此番排排一站,当称得上是天生一对,简直羡煞旁人!
然则霍桑刚钻进马车,脸上挂着的温柔神色顿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便是如地狱一般的阴沉。
林幼情被他突然的转变吓着了,明明方才他不是这样的,难不成他认出来了吗?
这一通竟是让她不敢说话,她从未见过一个这般有压迫感的男子,她的心也跟着这股子压迫感微微颤抖了起来。
霍桑如往常一样双手环胸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可他将将闭上眼,眼前便浮现出那个拎着裙摆急匆匆跑向侧门的那个身影。
她就这么厌恶留在霍府吗?竟跑得这般毫无保留,脚步连半分停顿都没有。
为了稳住林幼情也为了稳住大局,他只得忍住追出去的冲动,极尽温柔地将林幼情扶起来。
可每每与林幼情接触,他的心总是莫名地有些发堵。